天大事,睡觉过去也会变得无足轻重,鸿俊昨夜心中芥蒂早已消,面对李景珑时,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李景珑只是看他眼,便吩咐众人去换官服。
驱魔司官服布料用是天子与杨贵妃亲赐锦缎。上好深蓝色料子,配雪白内衬,束袖武袍,显得肩宽腰窄,较之文官们阔大长袍不同,下襟九分长,露出漆黑武靴,方便打斗,迈步时更带着威武之气。
众人站在镜前依次理衽,果然人靠衣装,众人都显得十分挺拔俊朗。就连穿惯书生袍裘永思,这身官服上身,亦英气毕露。而五人之中,最好看还是鸿俊。鸿俊自到长安后便习惯束袖粗布袍,上身淡白下身水洗青,简直像个农家少年,换寻常人定驾驭不住,奈何鸿俊天生底子好,硬是穿出少年郎感觉。现在换身华贵面料,当真是令人无法直视,颇有王谢子弟风范。
“脖子有点儿勒……”
结果鸿俊开口就露馅。
莫日根拍拍鸿俊肩膀,微笑道:“人长大,总要离开家。”
“是啊。”鸿俊低声说,感激地朝莫日根点点头,喝下那碗水后,心情好多,再次躺下,这次,他很快就睡着。
翌日大清早,鸿俊是醒得最早,蹲在井边刷牙时,鲤鱼妖得知昨夜之事,便劝说道:“你管那只妖怪做什?非亲非故,人都管不过来呢。”
鸿俊擦干净嘴,寻思片刻,答道:“其实也是妖,不对?总有天,长史会知道。”
“你和狐狸们不样。”鲤鱼妖说,“长史又不嫌弃,怪就怪狐狸们当年没投靠你爹,自找。何况,你平时吃什不是吃,吃肉时候也没见你说众生平等。”
这夜鸿俊又做个噩梦。
梦里杜韩青全身起火,正在熊熊燃烧,他皮肤龟裂,迸出血液,现出皮肤下血肉模糊狐狸皮毛,那痛苦狐狸正从人躯壳中艰难地挣扎起来,拖着鲜血与滋滋作响脂肪,发出惨烈哀嚎。
“啊——!”鸿俊猛地坐起。
“鸿俊?”莫日根声音在房外响起,他快步走进来,手按在快虚脱鸿俊额头上。
鸿俊轻轻地呼吸,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做噩梦,他挣扎着坐起身,不住喘息,定定神,看着莫日根。
李景珑只得
“那不样。”鸿俊道,“不吃肉,是慈悲为怀;吃肉,是度它们脱离苦海,青雄说。”
“长史早。”背后传来裘永思与李景珑打招呼声音,鸿俊与鲤鱼妖马上不说话。这时莫日根恰好从外头进来,李景珑便道:“办完?”
莫日根点点头,鸿俊问道:“这早,你做什去?”
莫日根神秘笑,做个“嘘”动作,示意待会儿你就知道。
李景珑却道:“这次只听到慈悲为怀那句,先开早饭,吃完换衣服。”
“白鹿离开夜里。”莫日根低声道,“草原梦魇四处肆虐,呼啸。”
他给鸿俊倒杯水,对着茶碗上默念几句咒语,鸿俊接过,喝下去后心情便稍稍平静些。
“什意思?”鸿俊问。
“苍狼守护白昼,白鹿守护长夜。”莫日根说道,“在们故乡有个传说,当白鹿在黑暗中消失,离家孩子就会做起噩梦……你想家?”
“有点。”鸿俊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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