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笑吟吟地端详鸿俊，突然神色
变，眉头微拧
起来，似乎在努力地回忆，说：“
总觉得见过你。”
“咱们有缘吧？”鸿俊说。
“
“凡人生而为人，可比浑浑噩噩、灵智未开
妖怪好多。”鸿俊答道，“鹤寿千年，龟寿万年，天地万物，各有各缘法，强求不来。”
李景珑接口道：“想来让人与龟调换，终日在烂泥里爬来爬去过辈子，想必凡人也是不愿意。”
杨玉环与李隆基都是笑起来，李隆基自言自语道：“那倒是。”
鸿俊突然想起事，说：“延年益寿，好像是有个办法。”
“什
？”三人同时错愕道。
“没有？”杨玉环问。
“是，没有。”鸿俊认真道，“硬要说有，只有你们头上这天地。”
鸿俊以茶碗让，示意杨玉环与李隆基抬头看殿外秋夜漫天繁星，笑着解释道：“‘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这句话意思就是，只有不为自己而生，才能长生。而万物但‘求长生’，就已经是为自己，所以但凡天地之间，永无长生不死之物。”
那刻，李景珑仿佛有种错觉，持碗鸿俊面对天子，面对贵妃，哪怕面对这天地神明，亦无任何畏惧，他神情清澈无比，望之令人怦然心动。
鸿俊收回仰望视线，直视杨玉环与李隆基，笑道：“但觉得，有时轮回转世是种长生；有时涅槃也是种长生，这世离开人，未尝不会下辈子再遇见，世间没有什是永恒不灭，也就是缘法。”
里若打起来，不就各自请各自神？倒也稀奇。”
鸿俊答道：“天地万法，殊途同归，爹说倒不必拘泥，但求本心光耀。”
众人便缓缓点头。
李景珑本以为天子垂询，乃是感觉到此案还有蹊跷，想问自己接下来计划，没想到大半夜里不问案情，竟是说半天鬼神，绕来绕去，最终竟是求、长、生？！
简直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
“成佛。”鸿俊说。
“行行。”李景珑说，“莫要来劲。”
李隆基与杨贵妃扶额，鸿俊说：“切众生，悉有佛性在嘛，渡众生，也即渡自己。”
“你是个很有灵性孩子。”杨贵妃笑道，“方才你说‘成佛’那刻，让突然想到个人。”
鸿俊笑道：“谁呀？”
“那有什药，是能让人延年益寿呢？”杨玉环又柔声问道。
李隆基握住杨玉环手，杨玉环问到此处，忍不住抬眼看李隆基。
鸿俊答道：“活得越简单，越亲近天地，就活得越长。”
李隆基笑起来，说：“罢啦，不想，孔鸿俊，你是个有灵性孩子。”
杨玉环叹口气，说：“若能让陛下延年千岁万岁，修炼成妖，渡你性命，臣妾也是愿意。”
杨玉环又问：“那鸿俊小郎君，倒是有事想请教。”
“你说。”鸿俊也不拘礼，大大咧咧，手端着茶碗，脚搁在李景珑膝盖上，把兴庆宫当成自己家。
“天地之间，有什是长生不死？”杨玉环问道。
听到这话时，李景珑不禁起好奇心，把鸿俊脚拍下来，侧头瞥他眼。
鸿俊意识到自己太没规矩，忙坐端正，想想，答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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