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已经把忘?”阿泰在隔壁略带幽怨地说道。
鸿俊笑道:“真想有天,你俩同台,定会让全长安轰动。”
“比不上他。”阿泰说道。
裘永思说:“长史,你认识李龟年?这可没听你说过。”
李景珑说道:“早年他还不大出名时,常花钱捧他场而已,现在他是陛下御前乐师,早捧不起,不过是卖个老脸,才将他哄来弹曲。”
“李龟年。”李景珑随口答道,面带笑意,注视李龟年。
那人正是京城第乐师李龟年,见李景珑时,点头笑笑,鸿俊惊讶道:“你们认识?”
“嗯。”李景珑靠在屏风上,随手将鸿俊搭着,让他靠过来些,懒洋洋道,“这厮平时可是不会来流莺春晓弹琴,今日是冲面子才来。”
鸿俊这才知道,原来李龟年是李景珑特地请来!
李龟年再拨琴弦,这次却是起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相识,何事入罗帷?”唱完这句,那美貌琵琶女低头,目中竟有抹哀伤之色,声音婉转,所坐之榻再退后。
此刻厅内众人方纷纷喝彩,要送缠头时,那琵琶女却嫣然笑,只听高处头顶声火光轰响,鸿俊吓跳抬头,却是仆役点起高挂二、三楼上那盏巨大走马灯。
走马灯点起,流莺春晓内顿时满堂大亮,屏风在灯光下投出无数莺鸟,彼此相映,随着走马灯缓慢旋转,周遭仿佛有无数飞鸟掠过。
鸿俊再抬头时,却见那琵琶女已到转榻后,转榻缓慢旋转,现出名瘦高中年男子,手中握有把琵琶。
伴舞女孩各自退开,厅内明亮宽敞,竟是成这中年男子舞台,那男子仿佛毫无炫乐技之意,只是以手拨琵琶弦,流动数音,唱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时厅内再亮,这次则是众乐曲齐响,厅内女子跳起霓裳羽衣舞,然而被先前李龟年亮相,今夜余下曲目与歌舞都形同嚼蜡,鸿俊脑海中仍不住回荡着李龟年《春江花月夜》,当真是心驰神往。
到得二更时分,终于
高处走马灯再次暗下来,众女涌来,分列于李龟年身后,纷纷手抱琵琶齐奏,李龟年低沉之声与那琵琶齐奏曲相合,如同潮水般温柔卷起,轮明灯当空如春月姣姣万里。
鸿俊听得神往不已,直到“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时,李龟年声渐歇,唱道:“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琵琶声渐渐远去,鸿俊那颗心方随着潮落潮生,渐渐归位。大厅亦渐渐暗下去。
“晚上可以找他玩吗?”
“李龟年不卖身。”李景珑带着点醉意,哭笑不得道。
“要找他学艺。”鸿俊激动无比道,“唱得太好啦!”
鸿俊瞬间就震惊,这人歌声,几乎与阿泰不相伯仲,阿泰嗓音清澈,这男子嗓音浑厚略哑,然而唱起歌来时,却与阿泰般,有股直击人内心穿透感,让他不禁头皮发麻。
“李龟年?!”
流莺春晓内,所有宾客尽皆哗然,有人刚叫出那乐师名字,便被余人示意莫出声。
隔壁屏风后,突然传来杯盘打翻声音。
鸿俊朝李景珑问道:“他唱得太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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