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罩着斗篷男子低声说道。
“他是什来头?”虢国夫人沉声道。
男子摇摇头,答道:“玄音特地探过,未知其来历。”
虢国夫人视线从九曲桥下收回,转而注视那男子,男子解下斗篷,现出张极其丑陋与狰狞脸,脸上横肉虬结,眉目凶狠。嘴角还现出四枚獠牙,脖颈下烙着个烙印,那火痕乃是龙生九子中“睚眦”之纹。
“去通知霸下与狻猊。”虢国夫人沉声道,“待时机到便各自行动,留下那李景珑,把他皮扒下来,挂在长安城门上。”
昨夜百鸟飞舞、流莺齐歌之景,令他念起曜金宫那抹金云,终究不免伤感。
“是不是打碎你心灯,害你回不家?”李景珑眉头微皱,打量鸿俊道。
李景珑让他在树下先坐会儿,预备待市集食肆开,用个早饭再回去,鸿俊依旧醉意昏沉,便朝李景珑说:“带你回家去玩,后山有……好多鸟儿。”
李景珑笑起来,说:“什时候?”
“嗯。”鸿俊答道,“明天早就走……”
曲终人散,长安宵禁,客人们亦不胜酒力,纷纷搂着人上二三楼睡去。鸿俊夜只把酒当水喝,醉得趴在案几上。李景珑摇摇他,问:“哎,回去不?”
裘永思过来看,李景珑便示意接下来随意,莫日根则起身出去看秋月,李景珑要抱鸿俊回去,奈何此刻夜凉,便只得在厅内围屏风,暂且对付夜。鸿俊身酒气,抬眼看李景珑,说:“长史……”
李景珑也是酒意上头,问:“喝水不?”
“你……还心灯。”鸿俊笑道,说,“要回家。”
李景珑:“……”
睚眦答道:“今夜即可行动,驱魔师再如何,不过就五个人,敌不过咱们与玄音。”
“必须求稳。”虢国夫人说道,“大唐气数未尽,不到最后刻,都不要轻启战端,以免招来雷劫。”
睚眦只得躬身称是,退出马车,马车离开九曲桥,往皇宫驰去。
鸿俊整个人趴在李景珑身上,李景珑只不由自主,不想再推开他。九曲桥下枫花飞舞,鸿俊整个人压着李景珑,脑袋枕着他胸膛,只觉十分惬意。小时候他便是这趴在树杈上睡午觉,像只挂在树上猎豹般,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犹如漫天风华,自由自在。
“哎。”李景珑头开始疼,说,“别睡,回去睡……起来。”
鸿俊只不答话,李景珑便也歪着头,呼吸渐渐粗重,在树下睡着。
车马经过九曲桥,响起轻声,在这雾气里,车上,虢国夫人揭开车帘,朝桥下远处瞥。
漫天枫叶下,躺着背靠树李景珑,身上趴着醉得像条狗般鸿俊。
鸿俊继而翻个身,睡着。
李景珑无奈,便也和衣在鸿俊身边睡下,两人并肩而卧。
至快天明时,莫日根也不知去何处,李景珑便拍拍鸿俊,酒劲稍退些,让他与自己回去。
两人骑马过九曲桥时,李景珑特意放慢些许速度,见鸿俊并无声音,问道:“下来走走?”
秋晨雾气凝重,鸿俊酒劲刚过,被冷风吹只想吐,便到九曲桥下吐出来。回头时李景珑提着个竹筒让他漱口,鸿俊漱过后又跌跌撞撞走上来,到得枫树底下,时突然想念起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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