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永思点头。
“不不。”鸿俊慌忙道,“这事儿你怎不与大家先商量?”
裘永思说:“也想过,要明天早,再与大伙儿告别,毕竟咱们起这久,驱魔司每个人,都像家人般。可想来这场离别,实在徒增伤悲,不如就……”
他略带着些伤感,却朝鸿俊笑笑。
“獬狱还没抓回来呢!”鸿俊说,“天魔也没有解决!你怎能这样进去?不能再等段时间吗?”
裘永思嫌头盔累赘,摘下来抱着,头长发束起,仿佛已从曾经书生,变成个随时就要上战场去杀敌大将军。
他面对鸿俊,接过那琉璃瓶,笑着说:“见你第面时,就有奇怪预感。”
鸿俊打量裘永思,说:“也总觉得和你在哪儿认识,却说不上来。”
鸿俊想起与裘永思第次去查狐妖案时感觉,裘永思予他熟悉感觉,就像个大哥哥般可靠。
“觉得。”裘永思说,“如果有天,站在这儿,那陪走完最后这段路,也许会是你。现在看来,果然是你。”
可他总觉得怪怪,这事明显只能当个无关痛痒趣闻来听,他却无法完全当作趣闻。
“永思……原来是这样。”李景珑最后说,“他也过得不容易。”
“他从小在塔里长大。”裘虬说,“杨家之事,从未告诉过他,也请你保密。他是个很好孩子,从小便很懂事,接受告诉他切,也从来没有过异议……老头子也快入土喽,死后,只怕他实在寂寞……毕竟,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几个朋友。”
李景珑见裘永思茶画字棋,无不精通,本以为他是纨绔出身,家中又是驱魔师世家,在故乡必然呼朋引伴,没想到与自己想象,竟是大相径庭。
“他常常给写信。”裘虬又道,“他很喜欢你们,只是这孩子从小就笑笑,不爱与旁人多说感情,尤其是弟兄们,说多会脸红。这些日子里,还请你们多陪陪他。毕竟,他就要进塔。”
“塔里时间到得后面,会越来越快。”裘永思说,“多耽搁天,就是天变数。长史会替除掉獬狱,是否缉拿它归案,已不再重要。”
鸿俊万万没想到,这场旅途终点,竟然是与裘永思永别!
“……”鸿俊下意识地说,“去叫长史来,你不能这样!
“等等。”鸿俊开始觉得不妙,说,“什意思?永思哥,你要做什去?”
裘永思转头望向镇龙塔,再看鸿俊,说:“修复塔里时光屏障,需得全力施为,完成所有过程,要整整两百天时间。”
鸿俊:“……”
“塔里时光。”裘永思说,“这个时间,也即是獬狱逃出塔后,封印逐渐失效过程,得将它重新逆转,再让整个法阵停下来,也就是说……”
“你要在里头待上两百年?!”鸿俊难以置信道。
“什意思?”李景珑说。
“沧海桑田,世道变迁。”裘虬意味深长地说,“降龙仙尊生,永远只有这座塔。”
“那天温泉是真好……”
“夏天太热,景珑答应冬天再带咱们去次。”
镇龙塔上没有门,走到此处,鸿俊与裘永思只能站在平台上,朝着那塔遥遥眺望。那塔底竟是浮空,底下还隐隐约约绽放着五色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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