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珑归来时,李亨前脚刚到不足三日,正与众朝臣讨论继位之事,闻言众人震动,李亨马上令李景珑带人入殿,连解剑等繁琐事务亦并免。
李景珑上得殿来瞥,只见高力士、鱼朝恩、郭子仪、同平章事杜鸿渐,及众唐廷礼部文官,成都宫中并无大殿,众人面前各案正端坐议事,不过寥寥二十案。
“只剩下这点人?”李景珑第句话则是大感意外。
郭子仪道:“家国有难,不少大人,在西迁时丧性命。驱魔司竟还在,当真可喜可贺。”
郭子仪乃是三朝元老,李景珑虽封雅丹侯,却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忙先领着众人朝太子李亨鞠躬为礼。李亨冷冷道:“既然回来,便入座罢。”
醒李景珑道,“长安城破后,流言四起,都说驱魔司护城不力。”
“天道恒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李景珑饮口茶,无奈道,“神州大地千年劫,正是应劫之期,又有什办法?”
李景珑所言倒也不虚,离开长安后日日夜夜,他总在想,若是从头来过,有没有办法让神州在这次浩劫中少点痛苦?答案是不可能,天魔降世,乃是这千年中无数朝代更迭,战乱频出造成必然结果。鬼王亦告诉过他,汉末迄今,数百年便有次朝代与民族战争,三国时火烧赤壁、两晋衣冠南渡,到得隋末更是爆发大规模起义、屠杀。神州非正常死亡人数代比代多,更迭速度越来越快,到得安史之乱时,天地再无法净化这戾气,换作是谁也无法和平消弭。
驱魔师们总算有回到红尘中感受,李景珑朝翰国兰道:“有布没有?给弟兄们弄两身衣服,也好去见陛下。”
长安战祸得平,全赖驱魔司转圜,来日商会做生意,仍需李景珑照拂,翰国兰是聪明人,不敢怠慢众人,当即命人找来上好蜀锦布料,照着官服样式为众人重做两套。鸿俊等人洗过澡,休息数日,换上新装,抖擞精神,驱魔司全员终于在灾难下挺过来,又借马匹,前往成都觐见李隆基。
众*员俱目视李景珑与众人,李景珑落座后,驱魔师们跟坐在其身后,原本正在议迁都继位之事,然则李景珑来,李亨终于按捺不住,问道:“长安如何?”
能如何?你倒是先跑,扔下们收拾烂摊子,李景珑心中如是想,面上只不提,将鲲神警告,并长安、洛阳两地须得三年不可住人之事说。李亨朝莫日根问道:“安禄山死?”
“死。”
“没死。”李景珑与莫日根各自道。
渝州至成都城不过两日路程,沿途入成都平原,正值秋收季,放眼望去田地间片金黄,稻米压穗。较之渝州山城,成都又是另番景象,两千年古都屹立于平原中,古朴大气,城墙砖瓦,竟是透出些许苍凉之意。
数千年光阴自杜宇建古蜀国至今便未有变化,城中百姓闲暇安逸,无所事事,物产丰足令这座城市无时无刻不笼罩着股午睡倦意,秋日阳光洒下,鲜花绽放,丝竹声声,直令人倦怠。
“都说少不入川。”裘永思道,“来此地,当真什也不想做。”
李景珑道:“幸亏太子暂迁都灵武,先见陛下面,面圣后再带你们玩去。”
“驱魔司李景珑携全员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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