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渐鸿点点头,说:“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不错,正是李耳。”
段岭瞠目结舌,李渐鸿道:“家四兄弟,就读书最少。常觉有愧于先祖。”
段岭笑起来,说:“你旁事定很厉害,你背后背着,那是剑吗?”
段岭注意到李渐鸿身边放着个长条匣子,李渐鸿便取过来,搁在案几上,打开让段岭看,段岭惊讶无比,说:“这是你佩剑?”
“你喜欢吗?”李渐鸿答道。
李渐鸿笑笑,说:“可搭着《十三经注疏》起读。”
段岭翻出压着那本书,朝李渐鸿招招,说:“成康铺子里头借来,你也读书吗?”
李渐鸿喝口茶,答道:“读得少,四书五经没读全,不大会做文章,祖宗学问,不可荒废,你这样很好。”
“你是汉人吗?”段岭好奇地问。
李渐鸿坐在阳光下,光芒洒进来,虽衣衫褴褛,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威严与尊贵气质,他认真地看着段岭,说:“是,家上古还出过位圣人。”
“明天给你抓去。”李渐鸿答道。
“得去读书。”
段岭回书房去,李渐鸿却也跟进来,段岭起初以为他是新来花匠,但看上去又不太像,问:“你是郎俊侠朋友吗?”
“郎俊侠还没回来,他今天出门办事去。”段岭说。
李渐鸿点头,段岭便招待他进书房里去,沏杯茶给他喝,李渐鸿说:“边海雪芽。”
鼻梁高挺,瞳色漆黑明亮。虽然形貌落魄,却比段岭在上京所见任何个男人都好看,身材很健壮,散发着让人感觉安全气场。
他摘下头上斗笠,双目深邃如墨,带着明亮神采,眼睛却微微发红,注视着段岭。
段岭只觉这人有种奇异亲切感,就像是在梦里认识人样。
“这些都是你种吗?”李渐鸿问。
段岭点点头,李渐鸿便慢慢走过去。段岭蹲坐在小板凳上,看看花圃里植物,又看李渐鸿。李渐鸿在段岭身边跪下来,以便与他平齐,目光转移到花圃里,但只是会儿,又转到段岭脸上。
匣中是柄黑黝黝重剑,快有段岭高,剑柄上刻着太极图,剑身上有
段岭震惊,问:“哪位?”
“你猜?”李渐鸿说。
段岭又问:“您贵姓?”
李渐鸿笑起来,说:“姓李。”
段岭说:“飘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朝。”
“喝出来?”段岭笑着说,“在城里买,擦擦脸。”
段岭递给他湿毛巾,李渐鸿又问:“近日里在读什?”
“读《麟史》。”段岭答道。
“读到哪部?”李渐鸿又问。
“《左传》跳。”段岭翻开书,答道,“正看着《谷梁传》,夫子说不求甚解。”
“都是些什花?”李渐鸿问。
“这是芍药,这是鸡血藤,胡兰草,九层塔……”
段岭给李渐鸿介绍他这块小天地,李渐鸿目光却始终不离段岭脸,少顷,他朝段岭笑起来,段岭不明所以,也跟着笑笑。
“你怎哭?”段岭问。
李渐鸿摇摇头,句话也说不出,段岭便用袖子去给他擦眼泪,让出位置给他坐下,李渐鸿盘膝坐在段岭背后,段岭用铲子继续翻土,说:“你有蚯蚓吗?春天来,想找点蚯蚓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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