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很想跟着去。”段岭说,“但是知道不能添乱,……”
“不要再说。”李渐鸿摆摆手,说,“你再说句,爹就不走,本来就不想走。”
某天开始,段岭已不大好意思抱李渐鸿,这年里他学会很多,李渐鸿陪伴加速他成长,也令他变得成熟起来,像个大人样思考,办事。
这是上京十年来最冷个冬天,大雪封门,院内积将近两尺高雪,厅堂内点着火炉,李渐鸿开始教导段岭朝堂、政务与南陈其他。陈国虽有三省六部,但实际上以文武两员大将执权,赵奎是昔年淮水之战后功臣,陈国大军溃退后,赵奎保护李家全身而退,撤至西川。
牧旷达则是荆川士族出身,状元举仕,入朝后稳定大陈,实为中流砥柱。
“说不上迷途不迷途。”李渐鸿随口道,“良禽择木而栖,各有各天命在身,你杀,杀你,不过如此,他是性情中人,与郎俊侠不样,若他愿意投诚于,会重用他,这就去吧。”
寻春微微躬身,告退。
李渐鸿回身,站在走廊下,段岭提着剑,转头看父亲,父子二人相对沉默良久。
“爹要走。”李渐鸿说。
“多久?”段岭问。
寻春没有说话,身形隐藏在照壁外头,在雪地里照出个影子。
李渐鸿说:“接下来几年,这里就都交给你。”
寻春还是没有说话。
片刻后,李渐鸿又说:“你仇,总有报时候,却不是现在。”
寻春叹口气。
南方皇帝自迁都后便长期抱病,未立太子,四王爷李衍秋协助处理朝政,李渐鸿则在外征战,按理说太子立长,当是李渐鸿继位。起初李渐鸿与军方关系密切,赵奎成为李渐鸿最有力后盾,然而随着时间过去,赵奎已不愿再支持李渐鸿。
“为什?”段岭问。
“穷兵黩武。”李渐鸿答道,“贪图功业,他们怕当皇帝便大举用兵,令大陈自取灭亡。但反观之如今,辽国已不再是最强大敌人,因为辽入主中
“快则年,慢则两年。”李渐鸿答道。
“哦。”段岭应声,依旧练他剑,李渐鸿便穿过回廊,进厅堂里去。段岭知道这天总会来到,反倒不如何惊讶,只是有点失落。
又练会儿剑,段岭回头看李渐鸿,见他坐在厅堂中央,静静地看着自己,雪花卷着光阴在他们面前飞扬而过。
“来日你不定是最好皇帝。”李渐鸿笑起来,说,“却是有史以来最好看皇帝。”
段岭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长大,举手、投足间带着李渐鸿授予他气势,却不像李渐鸿般张扬,厅堂与前院中,仿佛有面镜子,照出带着些许稚气段岭,与成熟凝重李渐鸿,就像个倒影。
李渐鸿说:“除非亲自来,否则不要让任何人带走他。”
“是。”寻春答道。
段岭在满是积雪院内听见窸窸窣窣声音,像是寻春在拿东西,片刻后,寻春又说:“这是当年与师弟分道扬镳那天,师父交给他封信,这封信辗转十年,始终没有递到他手里。”
“他多大?”李渐鸿漫不经心道。
“成名那年十六岁。”寻春说,“投入赵奎麾下时十九,若他迷途知返,还请王爷留他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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