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好不容易出来趟,却不敢乱走,郎俊侠若在宫里,应当没这雅兴满大街地闲逛,自己须得注意别太张扬,也别鬼鬼祟祟,自然不会被盘问。他进市集,先是把武独交代事办,再到茶馆,看看有无人说什消息。
孰料大家都不会去讨论个已经死大半年皇帝,听半天,段岭也不敢开口打听,恐怕耽误时间,便赶紧回去。
果然武独还是不乐意,问:“买个烧饼,去这久?你在等小麦种出来?”
“不认识路。”段岭说,“走岔,是个好心人指回来。”
段岭也会撒谎,且圆得天衣无缝,武独还蒙在鼓里,答道:“罢罢罢,吃饭吧。”
但旦跟在牧磬身边,风险也会随之上升,因为很可能碰到“太子”与郎俊侠。假太子也许认不出自己,郎俊侠则绝不可能……首先得保住性命。
段岭想起父亲曾经告诉过他,有时候,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郎俊侠必不知道他还没有死,也不会想到他居然躲在丞相府里。
又过数日,等又等,段岭机会终于来。
“去买两个烧饼,当晚饭吃。”武独朝段岭说。
武独数出点钱,扔些给段岭,段岭觉得这日子快要没法过,反而同情起武独来,按道理说他个白吃白喝没理由这想,但看武独钱天花得比天少,倒也挺心酸。
”牧磬朝那丫鬟怒道,“你多什嘴?!”
丫鬟只得躬身退走,段岭进去,牧磬显然还在烦躁,先是挨通骂,好不容易得来药又被父亲撒得干二净,实在是憋屈。
牧磬拉开抽屉,扔给段岭个封儿,里头装着钱,朝段岭说:“赏你家主人修房顶用。”
“谢少爷赏赐。”段岭把封儿捡起来,正要退出去,牧磬又说:“慢着,你知道这药怎配不?”
段岭拘束点头,牧磬便说:“你趁武独不在时候,替再配副来,做好有赏赐,若是走漏风声,你自己知道是个什下场。”
在茶馆里打听不是个办法,且人多口杂,乃是是非之地,下次得换个地方。跑丞相书房外头去偷听又是找死,段岭想又想,想起
段岭揣着十个钱出门去,心想来日待黄袍加身,每天给你大鱼大肉吃到饱……可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场镜花水月?
段岭忍不住回头看武独眼,武独却警惕得很,说:“看什?你心里头在想什?”
段岭只好揣着那几个钱,朝武独说:“心想咱们可以自己开伙,想吃什就吃什,不必到外头买。”
武独气场这才渐平下去,说:“啰嗦,让你买你就买。”
段岭便点点头,识趣地走。
“是。”段岭规规矩矩地答道。
牧磬又斜眼乜他,恰好与段岭眼神对上。
段岭马上说:“定不让老爷知道,也不会让武独知道,少爷放心。”
牧磬心道这小子倒是识趣,便挥挥手,说:“去吧。”
段岭脸镇定,回来后将钱交给武独,里头是二两银子,武独也没说什,把银子收,坐在门外看雨。段岭在房中想着牧家事,少年人口风都不紧,若有机会能接触牧磬,便能听到许多重要消息,甚至如果有这运气能取信牧磬,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自己四叔,当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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