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刹那鸦雀无声。
“真是奇怪。”蔡闫笑着说。
本以为武独上去,哪怕最后驯服万里奔霄,也要费番工夫,孰料这千里马却丝毫没有反抗,就这静静地站着。
武独先前听众人说得严重,时刻提防着,此时却不见奔霄反抗。
“驾!”武独指挥道。
“父皇辞世后,它便十分,bao躁。”蔡闫说,“最后那段日子里,陪着爹人是你,如今看,果然认得。”
“乌孙名马。”武独答道,“脾性高傲,慢慢地就好。”
蔡闫又说:“为驯服它,实在是伤透脑筋,整个大陈,便只认四叔人,别人上去,都会被它甩下来,乌洛侯穆骑着它回来,可知道爹死后,它就再也不听乌洛侯穆。丞相说,这些日子武卿你日夜劳顿,便心想不如把它给你,也好……”
武独吓跳,忙道:“万万使不得!先帝爱驹,只认李家……”
蔡闫摆摆手,阻住武独话头,笑着解释道:“凡是马儿都得跑,四叔素来不爱骑猎,让它待在这方寸地方,反而是辱没它。你且先试试,它听不听你,还不定呢。若不成,另有盘算,再说。”
是给王山信。”
牧旷达递给武独封信,说:“潼关大小应事务,俱可权宜行事。”
武独心头大石落地,点头,牧旷达又交出卷封口、扎好黄锦,说:“第二件事,这是御旨,委派费宏德先生暂替朝廷钦差,可当众宣,也可秘而不宣。视实际情况而定。”
“今夜你动身后,朝廷便会派出郑隶前去潼关,接任新潼关刺史之位,但从此处出发,走马上任,最快也得七天时间,郑隶年事已高,路途颠簸,无法再快,在他抵达以前,你须得与王山同进退,齐心协力,守住潼关。”
“知道。”武独将牧旷达交予东西收好,就要下车,牧旷达却按着他,说:“还有第三件事,进宫再说。”
奔霄小跑几步,在马厩外校场上跑个小圈。
“驭——!”武独勒马。
奔霄停下,侧过头,打量众人。
武独把
武独迟疑片刻,牧旷达劝道:“殿下既赐你良马,你便上去试试吧。”
武独知道太子赏识,正因他心为南陈办事,受之也无愧,便踩上马镫,众人忙自退开,御马官挡在蔡闫身前,以免奔霄又要发狂,冲撞太子。
武独个翻身,上奔霄背脊。
万里奔霄竟是没有半点烦躁,任凭武独骑在马上,安静地站着。
武独:“……”
五更时,宫中灯火辉煌,御马监内,豢马官牵出匹马,通体漆黑,四蹄雪白,如同站在白雪里,双目如点漆,鬃毛如飞火。武独见这神驹,登时愣住。
“先帝驾崩后,便再没有人骑过这匹马,乌洛侯穆将它带回来,从此以后这良驹便不再听乌洛侯穆命令,太子几番想骑,奔霄却不接纳他。”牧旷达朝武独低声说。
“谁话也不听?”武独同样低声答道。
牧旷达说:“陛下话,它是听,陛下体弱,极少骑马,武独手按在万里奔霄侧脸上,贴近它,万里奔霄侧过头,注视武独,眼中倒映出武独面容。”
蔡闫宿未睡,为迁都之事,显然也甚是劳顿,抵达御马监后便笑逐颜开,勉强振精神,朝武独现出温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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