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皮笑肉不笑,说:“来。”
郎俊侠解下背后长剑,双手将它平放在桌上,剑鞘上雕着大势至菩萨斩妖除魔之像,伏白虎,剑柄以砗磲制成,上镶枚流光溢彩舍利。
“幸不辱命。”郎俊侠答道,便退出去,在门外听吩咐。
李衍秋手按着剑柄,将剑抽出来,发出低沉声响,剑身古朴,上有斑驳血点,刻有三个字:断尘缘。
清晨阳光灿烂,和风习习,山对面梯田上农户正忙着秋收。
“抑或这说。”李衍秋端起药碗,凝视漆黑药汤中倒映出来自己面容,仿佛在那倒影中,有另个熟悉人在看着他,“他还未将自己视作李家人,安顿政事,驾驭这朝廷,仍是在帮朕,而非为他自己。”
“不过锋芒太露,终究也不是好事。”李衍秋将药饮而尽,苦得微微皱眉,说,“郑彦,你去替安排,太子仍需侍读等陪同,便以门客之名招揽。”
脚步声响起,十分匆忙。
“太子求见。”外间侍卫通报。
李衍秋眉头微微扬,与郑彦同望向走廊,蔡闫匆匆转出,笑逐颜开。
,想必是像皇嫂。”
郑彦若有所思地望向外头晴空,李衍秋又说:“方才睡会儿,竟是梦见皇兄,祭日时不来,这会儿倒是来。”
郑彦没有回答,漫不经心地又喝口酒。
“梦见在座桥上。”李衍秋说,“料想对岸就不再是人间,桥下俱是月色。朝说,‘皇儿回来,该迁都,又是年’。”
郑彦这时候才说:“大赦天下事,陛下说不得还得再想想。冯放出来,说不得要天下大乱。东宫更是缺人,若先帝仍在,臣倒是不担心,可如今东宫之主,是未来国之君,陛下……”
段岭站在临江客栈门外,伸个懒腰,找小二要个桶,打水进去,烧水给武独喝茶,换药。
段岭睡年里最安稳晚上,武独却宿无眠,辗转反侧,到天亮时才睡着,刚睡着没多久,听到段岭
蔡闫先是躬身,身后又出现人,正是风尘仆仆郎俊侠。
“乌洛侯穆?”李衍秋皱眉道,“不辞而别,还未治你擅离职守之罪,究竟去什地方?”
“叔叔。”蔡闫过来坐下,说,“且看他带回什东西。”
郎俊侠瞥郑彦,彼此素未谋面,却早已知晓对方大名。
“你来。”郎俊侠说。
“大赦令已经发出。”李衍秋叹道,“君无戏言,你还能收回来不成?至于冯,是荣儿特地要求,其中利弊,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冯担任影队参谋多年,虽说当年获罪于父皇,押下死牢,但他待大陈,却依旧是片忠心。”
郑彦摇摇头,叹口气。
“但你说得对。”李衍秋说,“东宫尚无太子门客,终究是不妥,自荣儿归来这大半年间,有乌洛侯穆看护着,朝中琐事又多,时便未顾上。这次迁都以后,须得让他好好安排。”
“恕臣直言。”郑彦喝着酒,随口道,“如今东宫,总是觉得似乎缺些什。”
“缺股气。”李衍秋说,“荣儿是可造之材,坐在那位置上,知道自己该做什,为朕参批奏折,审阅民生,这点是做得极好,可他未曾认识到事,这是他基业,未能放开手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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