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喝过茶,朝牧旷达说:“世情易变,人心难测。有时变不是时局,而是自己心,怕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只想留在府里,留
武独正要答话,外头又有人来传,让武独见牧相去,段岭追出来,武独示意他在家里等,随手披件袍子,快步去见牧旷达。
牧旷达近日非常忙,连自己儿子都顾不上,这次却遣退旁人,单独接见武独,连昌流君也不在场。
牧旷达自己泡壶茶,给武独斟杯。
“连太子少保官位也敢辞。”牧旷达慢条斯理地说,“你究竟有什顾虑?长聘先生说,这府上人,你都不在乎,在你眼里,统共便只有个王山。从他来后,你便知道进退,也活得像个人样。”
武独没有回答,拈起茶杯喝口。
回到家时,武独自认为洗得很干净,却仍招来段岭大笑。
池水毕竟不是镜子,照不真切,武独洗成个花脸猫,站在院里,被春天里大太阳照着。
“哈哈哈哈哈——”段岭根本想不到武独回来时候会变成这样,和早上他出门时形象完全无法联系到起去,错愕以及滑稽令他像是被下笑药般,倒在桌子上。
武独也忍不住笑起来,问:“没洗干净?”说着又顺手朝脸上抹。
“哈哈哈——”段岭快要笑抽,两人对着笑会儿,段岭才喘着气说:“怎会变成这样?”
子淌下去。武独躬身拾起砚台,双手奉上御案,规规矩矩地放好,这才退出御书房。
郑彦看到武独半边脸上全是墨,像戴个面具,哈哈哈地捧腹大笑,李衍秋却在里头道:“郑彦。”
郑彦脸色僵,忙快步进御书房去。
武独先是到御花园里,捧点水,把脸洗,不多时,背后脚步声响。
“计划先停几日。”郎俊侠声音在武独背后响起,“还有些事,未曾查清。”
“记得当日亲自将你从天牢中领出来时候。”牧旷达云淡风轻地说,“你可不是这答应,有什话,想说便说说吧。”
武独想想,答道:“宫中鱼龙混杂,不想去。”
“这就是真正理由?”牧旷达道,“显然不是。”
武独说:“现在这样,挺好。”
“什挺好?”牧旷达问道。
武独逗段岭,说:“走着走着,风里吹来张没干纸,贴在脸上,墨水就流下来。”
这个解释让段岭爆发出第二轮大笑,只觉得实在太傻,边笑边挣扎着爬去烧水给武独洗脸。武独越想越好笑,只看着段岭,忍不住又想逗他乐,挨这下,让他乐这半天,还是值。
“怎衣服里头也有?”段岭惊讶道,“全湿透!”
武独打着赤膊,找皂荚出去搓洗,段岭则整理外袍、大氅,见上头都是墨,便拿到后院里去洗。
“到底怎?”段岭问,“被墨砚砸?”
“你说停就停?”武独冷冷道。
郎俊侠眯起眼,打量武独,不明白为何他脸上全是墨,也不明白为何脸上全是墨还这嚣张。
武独洗过脸,对着池水打量倒影,郎俊侠善意地提醒道:“脖子上没洗干净。”
武独只得又搓搓脖子,答道:“再给你三天时间。”
郎俊侠不再说话,转身离开,武独对着池水又照照,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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