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脾性乖戾,恐怕适得其反。”武独答道,“不敢领旨。”
李衍秋放下笔,看着武独,窗外日光投入,缕光线投在武独脸上。李衍秋倒是十分诧异,究竟是什给他这大胆量?
李衍秋突然笑起来,说:“武卿吶武卿。”
武独答道:“是。”
李衍秋端详武独,亲切地说:“你们四个里头,朕唯独看不透你。”
“镇山河未有下落。”李衍秋说,“你便不能持剑如朕亲至,调查此事,但有亲笔御旨,也差不多。”
“是。”武独答道,接御旨就要走,李衍秋却道:“稍候,有话问你。”
郑彦便自觉出去,在外头看门,武独看眼郑彦,正在奇怪,怎会儿守在皇帝身边,会儿去东宫,该不会是被太子嫌弃?
果然,李衍秋开口便说:“办完这桩事后,你便进宫来,你跟过先帝,予你个四品职衔,可佩剑入宫,随侍太子身边。督促太子,不可荒废时日,过得几年考察孝廉无过,便任命你为太子少保。”
太子少保虽是空衔,却也官居二品,瞬间就凌驾于大部分*员之上,与谢宥平齐。
初春之时,江州皇宫内最后波落叶飞扬,嫩黄色芽壳被风轻轻抖,便落满地,乍暖还寒时候,春景中带着几分惆怅之意。
“这位大人,请卸剑。”黑甲军侍卫拦住武独去路。
武独说:“有先帝与当今太子特许,可佩剑入宫。”
两人僵持不下,侍卫答道:“接谢将军命令,除非当今陛下御赐,否则任何人进入后宫俱不得佩剑,上次见元使乃是特例。”
“让他进去。”谢宥声音道。
“臣片忠心。”武独说,“不擅言辞,待陛下绝无二心。”
“正二品太屈就你。”李衍秋认真道,“以你武艺谋略,本该是太子太保,可惜那是乌洛侯穆位置,既执意不入东宫,便回去自由自在,当只飞鸟吧。”
紧接着,物飞来,打在武独头上,墨水溅他满头,却是墨砚,以武独身手,早在李衍秋动手之时便可闪避,武独却不避不让,挨那下。
“回去办事吧。”李衍秋笑道,“武卿这等定力,来日当是大陈振国将军。”
武独伸手,抹把脸,脖子上也全是墨水,顺着衣服领
难怪谢宥见着自己时那副表情。
李衍秋等半天,不见武独战栗发抖,或是泪流满面地谢恩,抬眼瞥他,以为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孰料武独却犹豫片刻,抱拳,躬身。
“臣有愧于先帝临终所托。”武独答道,“不敢领旨。”
李衍秋:“……”
“是太子要求你入东宫。”李衍秋淡淡道,若郑彦在,定知李衍秋已有怒意,让武独先答应再说,不要执拗。
侍卫免桩上吐下泻罪,将武独放进去,谢宥看着武独,皮笑肉不笑。武独嘴角略略牵,知道谢宥已看出先前段岭设下计谋,元使定也去拜访谢宥。
“去见陛下?”谢宥问。
“刚从陛下处回来?”武独冷冷道。
两人俱是问句,谁也不回答谁,错身而过,武独大氅扣到领口,烈光剑隐在氅下,路到得御书房外,郑彦已通报过,内里李衍秋便道:“是武独?进来吧。”
李衍秋正在翻阅开春农耕折子,案前放着已写好御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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