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转念想,明白,问:“小时候穿过吗?”
“嗯。”武独答道,“师娘捡到时候,身上就只有这块布。”
“有生辰纸?父母名字?”段岭问。
“不知道,有也被师父烧吧。”武独自顾自说,“刺客不能有爹娘。”
段岭又问:“那岂不是不知道生辰是哪天?”
“脑子里头都记着呢。”武独说,“莫要去乱翻,灰尘多,翻打喷嚏。”
段岭惊天动地地打十来个喷嚏,才把武独书重新归置好,放在架子上,预备空抄录份,也好保存白虎堂技艺。时近黄昏,武独收拾到半,又去生火做饭给段岭吃。
段岭瞥武独忙碌身影,那感觉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想起记忆里那句话:总有人会不计切,无论你是谁,来对你好。如果不是南陈太子,武独会带来这里?
段岭想想,觉得应当是会。
他看到房中架子底下有个古色古香旧箱子,便躬身去开锁,打开以后,里头俱是小刀刻木马木人,想必是武独小时候孤独人,刻来玩。底下又有个红色布包,段岭正想打开看,武独却瞥见,说:“那个……不能动!”
把东西放在平台上,便又转身下去船里取东西。
白虎堂有后院,院落中分东厢西厢,中院乃是武独师父与师娘当年所住之处,段岭看到个炼丹炉,炉里还有凝固朱砂与漆黑混合药物。西厢是寻春房间,推门往里看,全是蛛网与灰尘,什也没有。东厢则是武独房间,张床,两个木架子,俱是旧物,还堆着不少被虫蚀古书。
“太可惜。”段岭说,“这多珍贵抄本,居然变成这样,就不怕失传吗?”
武独从殿后溪流中打来水,卷起袖管,在院内打扫,说:“人都没,功法失不失传,也没人在乎。”
段岭问:“这里头是什?”
“便当作是……”武独说,“师娘捡到日子,就算生辰。”
段岭这才恍然大悟,问:“是哪天?”
武独不说话,段岭又要追问,武独只得说:“到时再告诉你。”
段岭伸出手指,武独便与他勾手指,说:“去等吃饭吧,莫要胡乱跑,
段岭还以为是什剧毒,忙放回去,武独却满脸通红地进来,把布包放回箱子最底下。
“是什?”段岭问。
“不是什。”武独那模样有点窘,段岭却更好奇起来,缠着他问,武独尴尬去厨房添水,蒸鱼,段岭却直跟着他,武独被缠得没法,只好说:“是个肚兜。”
段岭:“……”
段岭登时捧腹大笑,武独有点恼火地说:“不要笑!”
“师父当年炼药。”武独说,“他直在求长生,想得道成仙,原本好好,吃多以后,武功也不行。京城告急那几年,他带着师娘,匆匆忙忙下山去驰援,本来是能全身而退,不知吃甚混账丹药,时提不起气来,被辽兵射死。”
“葬在哪里?”段岭说,“去上坟?”
“衣冠冢在后头。”武独说,“当年京城被辽人攻陷后,师姐托人捎回来,空再去吧,不急在这时。”
段岭帮武独起收拾房间,武独说:“里头东西都不要,扔出来吧。”
段岭说:“不不,太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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