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开始有点喜欢这个聪明人,但之后怎样,还得走着瞧。
“你不喜欢他吗?”段岭与武独起换乘奔霄,走在前头。
“不大喜欢。”武独答道,“太油,话里有话。”
武独目光是游移,随时瞥向河间两侧道路,观察这附近人。河间修建得比邺城好,但城里百姓却仿佛比邺城更穷,个个衣裳褴褛,站在路边看他们。
偶尔还可见些男人,懒洋洋地坐在路边纳凉,虽是正当三四十壮年人,却并未出去耕作。
“您说得是。”段岭客客气气地揖,答道,“这句话,这辈子都会记得。”
这下轮到秦泷大出意外,毕竟自己身份是下属,这说,只是几句场面话,顺便捧对方几句,哪怕你只办三年,大伙儿也希望你直留下来,说人不当话说,听人也不认真听,大家笑笑就完。
没想到这有史以来最年轻太守,却品出另番意思。
“大人还很年轻。”秦泷笑道,“来日定大有作为。”
武独起身道:“既然林大人还没回来,稍后转告他几句就成,们这就先回去,余事照旧。再过几日,元人就会来攻城,回去后有安排,大伙儿齐心协力,且先共度难关再说。”
孰料秦泷不仅没有回答段岭问题,反而同样反问道。
“王大人想回调吗?”秦泷问。
段岭:“……”
这刻他似乎感觉到秦泷话中还有话,也许这家伙并不像自己想象中好对付。
“京官任职期是三年。”段岭说,“迟早会走。”
“太懒。”段岭说,“你发现什?”
“股匪气。”武独说,“你看那酒肆里头。”
他们经过家酒肆,里面男人个个强壮,不像当兵,也不像吃不饱老百姓,围坐在起喝酒。段岭能感觉到,秦泷是河间最大掌权者,主管多年来,城里头养不少闲人。极有可能与附近土匪勾结,或者说,秦泷
秦泷意外道:“元人攻城?从何得知?”
武独听段岭说过,拔都立下十日必将拿下邺城豪言,仔细询问过拔都性格,得知这人向来说到做到,从小就是这脾气,如今已过第四天,还有五天半。
“明日会有书信前来。”武独也不解释,说,“须得加紧时间。”
秦泷要留段岭起码住夜,武独却摆手道不必,秦泷又说:“河间城后山上有温泉,洗去疲劳甚好。”
武独神色动,段岭却忙得团团转,实在不宜留下,拖着武独走,笑道:“以后再来吧。”
“但也可不回调。”秦泷端杯茶,恭敬地放在段岭面前,说,“三年京官之任,不过是纸空文,富庶地方人人都想去,穷乡僻壤,人人都不想来。何况邺城乃是边关,边城向来通融,不受三年轮任所限。”
段岭不得不承认,秦泷说话自己无法反驳。
“吕大人在任之时,天天想回去。”秦泷说,“也无心在此处安居,如今王大人来,若愿意长居此地,也不失为桩幸事。见大人面,便知大人您是务实人。”
段岭知道秦泷是在暗示自己——你迟早也是要走。大家边来当官,边又想着怎回去,迟早要回去。
连同甘共苦都做不到,只将此处看作升官发财跳板,怎可能当得好太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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