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蔡闫闭着眼,长吁口气。
“太子勤于政事。”郎俊侠说,“苍生之福。”
“谁说?”
“牧相。”郎俊侠答道。
蔡闫睁开
“突然有个想法。”段岭看着对岸,眉毛动动。
江州,秋来天阔,只风筝飞进御花园,呼啦啦地掉下来,落在东宫外头。
蔡闫快步走过,脚踩上那风筝,步伐匆匆,进入殿内。
“都退下吧。”蔡闫语气森寒。
随侍都退出去。
段岭笑道:“这边朝宗真借粮食,你转身就去辽国地界抢东西,是什道理?”
在武独眼中,辽也好元也好,都是满手血腥刽子手。
但当年那场上梓之战与段岭相距太远,他未曾亲眼目睹那战惨烈,也就对辽人恨得没这深。取而代之是,当年在上京求学时光,令他多少仍对耶律大石与宗真派辽朝皇室有着亲近之心。
而元人,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和风吹来,段岭抱着膝,坐在草垛上,靠在武独肩前。武独手搂着段岭,嘴里叼着根草杆,两人远远地看着浔水对岸。
段岭总想再去哪儿抢匹马来,两人起骑着奔霄,总觉奔霄太累,何况奔霄长这大,也没个媳妇儿,先是跟随父亲出生入死这多年,现在又给他和武独卖命,实在觉得对不起它。
段岭摸摸奔霄,决定让它先休息几天,自己与武独徒步去巡城。秋高气爽,距离上回战已有将近半月,轻伤兵员都好得差不多。
“郑彦又去哪儿?”段岭问。
“北上。”武独答道,“调查镇山河下落,什时候咱们也朝北边走去看看,现在缺多少吃?”
段岭答道:“缺四十万斤粮食,邺城年年无余粮。粮食还是其次,更麻烦是木头不够,冬天来,势必冻死人。”
郎俊侠从长廊内走过来,看见地上风筝,躬身捡起来。
“线放得太长,便容易扯断。”
郎俊侠难得地主动在蔡闫面前说句话,这是他将近个月里,第次先开口。
蔡闫猛然转头,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郎俊侠。
“刚刚从御书房过来。”郎俊侠说。
过浔水,便是辽人地盘。
“要是耶律宗真,借你粮食?还得再考虑下。”武独说。
段岭知道武独不过是逗他玩,话里还带着点醋味,便笑答道:“是啊,他要是不借粮,咱们就只好饿死。”
“还是动手抢吧。”武独说,“咱们也打草谷去。”
段岭有时候真是拿武独没辙,离开江州,就和条到处侵占地盘野狗似,不说校尉亲自带人去抢东西会不会落三个国家全天下人笑话,邺城军又不是蛮人,放火烧辽人村庄、杀别人妇孺怎行?
“要索性让他们去砍算。”武独说。
“实在不行,过冬前也只能上山砍树。”段岭答道,“可是砍完来年山上又光秃秃,几场雨下,土就被冲走,开不梯田,也就种不谷物,明年还得闹饥荒。”
曾经中原千里沃土,连年战乱后,到得自己手中剩下堆烂摊子。
段岭与武独巡过城,来到邺城外浔水岸边,南岸逐渐有百姓过来活动,家家户户抢收粮食,秋收后还要脱壳,磨粉。
“骡子不够。”武独说,“要去辽人地方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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