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铎慢慢起来,跪坐在案畔,蔡闫发着抖手摊开耶律宗真送来亲笔信,镇定下来,说:“说,你写。”
冯铎提笔蘸墨,蔡闫说:“耶律兄……”
冯铎下笔,蔡闫又说:“不,写‘宗真’。”
“昔年别……”蔡闫断断续续地说,“未知离情……”
冯铎继续写下去,蔡闫沉默不语,半天不作声。
蔡闫句话不说,看着郎俊侠,郎俊侠还拿着那风筝。
“你去趟。”蔡闫声音里带着颤抖,郎俊侠沉默不语。
“你去趟。”蔡闫近乎哀求地看着郎俊侠。
正当他要再开口说点什时,郎俊侠放下风筝,答道:“杀他,你国土能保?”
蔡闫答道:“能,现在就给耶律宗真回信。”
“你人到底在做什?”蔡闫突然转话锋,上前步,朝冯铎问道。
冯铎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但他很快回过神,竟是没看郎俊侠,低头看地面,恭恭敬敬地答道:“三队人,有队失去联络,另两队埋伏在邺城外,其中队里头两个暗哨,被武独发现,拔。”
“打草惊蛇。”蔡闫冷冷道。
“臣罪该万死。”冯铎说,“但眼下还有三十人,只要等待时机,下手不难。”
“失去联络那队人也是被武独杀?”蔡闫丝毫不避郎俊侠,朝冯铎问道。
眼,眉头深锁。
“记得自回朝以来,牧旷达从来没有在陛下面前夸过。”蔡闫说。
“嗯。”郎俊侠点点头,这看来,蔡闫还不算太笨,牧旷达每句话,都是想好再说,是和解,还是暗示?
但蔡闫已顾不得对付牧旷达,说:“把冯铎叫进来,有话说。”
郎俊侠出去传人,片刻后,冯铎来。
郎俊侠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把武独也起杀。”蔡闫说,“如果可以话。”
“杀不他。”郎俊侠答道,“断根手指,使剑不行,武独这年中,进境超太多,只怕没人能杀他。”
蔡闫:“……”
郎俊侠走后,蔡闫看看冯铎,最后说:“起来吧。”
“猜测是郑彦。”冯铎答道,“郑彦说是返乡,已消失很久。”
“这就对。”蔡闫皱眉道,“为什猜测是他?这世上除他们四个,还有几人能不声不响地杀掉个影队分队?他为什会去多管闲事?!是谁派他去邺城?!上个月你还告诉,他回淮阴!这到底是怎回事!冯铎!你告诉!”
蔡闫说到后面异常激动,简直是吼出来,震怒之下,冯铎退半步,双膝跪地。
“四叔知道这件事……”蔡闫说,“知道派人去杀王山,是不是?否则他怎会把郑彦派出去跟着他们?!”
“陛下还不知道。”冯铎声音非常镇定。
冯铎表情略有点不安,似乎想说什,却终究没有开口,等待蔡闫吩咐。
蔡闫朝冯铎说:“王山消息又送到京城来,这次是从中京送来,辽国答应借给邺城两万石粮食,还特地送封信过来。”
冯铎问:“信上说什?”
蔡闫心神不定,皱眉想会儿,说:“没说什,当年在上京时,与耶律宗真有过面之缘,他让写封信,权当借据。”
冯铎笑道:“此乃殿下当年在上京,为大陈百姓积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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