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随意站着,不装二愣子,身上自然有股气势,随口道:“就要件事,先生不如先许。”
“但言不妨。”长聘说。
“与王山这桩事,你自然是晓得。”武独说,“可不想再听相爷给山儿说媳妇。”
长聘怔,段岭也怔,段岭登时满脸通红,没想到武独提居然是这件事。
长聘是个明白人,答道:“丞相也是好心,既这说,包身上,两位,这就请吧。”
两人对着端详,确实有点像党项人,长聘用党项话道:“到时怎说,你先说说。”
段岭也用党项话答道:“父子从西凉天水县过来,祖上是沙洲人士,贩点皮毛做生意过日子,来中原买点茶回去吃。父亲又聋又哑,是他口舌,替他说话,有照顾不到地方,各位叔伯弟兄,还请看着俩相依为命,行个方便。汉人们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得罪。”
说着,段岭以党项人礼节,拇指露出,两手侧叉,放在腰边,左脚迈出半步,朝前躬身。武独本来站着不动,见状也学着段岭行礼,稍稍躬身。
段岭转身,帮武独调整动作,又用辽语说:“出门在外,本来就该多交朋友,多个朋友,多点照顾。”
长聘大笑道:“你这党项话倒是说得正。”
武独说:“昨天还想着事,今天居然成真。”说着便笑起来。
段岭想到昨夜武独说话,想在他很小时候遇见他,把他带回家养大,想着也忍不住笑起来,心里点难过扫而空。
“‘爹’在党项语里怎说?”武独又问。
“哥哥、父亲、伯父、叔父。”段岭答道,“都叫阿达。”
“嗯。”武独点头,想想,说,“可不能说话,要装哑巴,只能乱比划。”
段岭与武独上奔霄马背,昌流君则带着长聘骑另匹马,离开汝南,前往落雁城方向去。当天日落时分,先是抵达安西,安西也成废城。翌日清晨,武独找辆破车,套在奔霄身上,让它拉着朝前走,段岭才有空好好睡会儿。
第三天日落时,他们来到落雁城外。
“长聘先生,现在该告诉们,怎进城?”段岭站在雁荡山高地上
段岭答道:“谢谢。”
“武独非是党项人。”长聘说,“就怕他露馅,可装个二愣子,这样来,便没人怀疑。”
武独瞪着眼,脸茫然,段岭差点笑岔气,忙道:“这好。”
武独表情说收就收,恢复张冷漠脸,说:“长聘先生,这事儿可不轻松呐。”
长聘揖,说:“当真是麻烦两位,若能办成,丞相面前,该有都得有才是。”
“没关系,就这样吧。”段岭答道,他想想,武独假装哑巴,其时汉人有简单手语来交流,党项人却有自己套手语,胡乱比划下,应当不会被辽人看出来。
武独给段岭穿上衣服,又说:“办完这事,说不得牧相要给点好处。”
“你要什好处?”段岭问。
“使点银钱,将白虎堂搬搬。”武独说,“买个山庄,来日好带你回家玩。”
段岭与武独对视,室内片旖旎,外头长聘与昌流君说话声响,两人便起转头,武独给段岭系上腰侧扣子,戴好帽子出去,昌流君拎着个人高破镜,靠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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