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看见山脚下陈国军营,如得大赦。
进营时,所有人都松口气,秦泷出营来接,身后跟着邺城、河间两地军队。
“校尉、太守大人。”秦泷见来这多人,里头居然还有辽人,略有意外,却没有多问,答道,“斥候带来信报,元军先锋部队正在逼近黑山谷。”
“预备好伏击吗?”武独问。
“已经在峡谷两侧埋伏下。”秦泷说,“只要敌军来袭,发动埋伏,足可制胜。然而有件事,必须告知两位。”
“没有。”段岭抬眼再看宗真,说,“他曾经背叛过父亲,也背叛,至少目前以所知是这样。”
宗真答道:“鲜卑人总是这样,口不对心,摇摆不定,走吧,先走再说。”
宗真与段岭上马,前往黑山谷。沿途经过汝南城,武独侧过头,与段岭同注视着破败汝南。
突发奇想次离开,竟会引出这多事,段岭实在无法相信,这切居然就伴随着个念头而演变至此,纷繁错杂事来得实在太快,以致于令他措手不及。
武独仿佛知道他内心所想,认真道:“许多事发生,乃是命在指引,诸人皆有命。”
。前去侦查述律端回来,告知元军还在尾随,速度却稍稍放缓些。宗真手下配备都是健马,段岭与武独骑又是奔霄,已甩开他们十五里路远。
大家上马时,耶律宗真用辽语朝段岭说:“碰上他。”
“谁?”段岭也用辽语回答。
“布儿赤金拔都。”耶律宗真答道,“带着元国第勇士阿木古,你朋友与阿木古交过手,你不知道吗?”
段岭与宗真对话,其余人便站在马前等候他们上马。
“什?”段岭突然有不祥预感。
“们斥候在路上杀名元人信使。”秦泷说,“信使携有窝阔台亲笔信,是写给布儿赤金拔都。”
段岭与武独沉默,看着秦泷。
秦泷:“窝阔台认为他们在落雁城浪费太多时间,十天前发出命令,让他们尽快转向,改而攻击邺城。而且,七夕夜里布儿赤金拔都战败,朝托雷写信求援,托雷说服察合台,将这五万大军交给他指挥,由查罕作为监军辅助。”
段岭仿佛掉进冰窟里,暗道不会吧,本以为来年元军才会卷土重来,没想到他们居然要在正式入冬前就彻底解决掉
“驾!”武独快马加鞭,奔霄冲进山谷内。
风云聚散,段岭还来不及再看眼自己故乡,便进黑山谷中,他们经过先前驻扎伐木场,朝阳那小面山被砍出不少树桩,浔水上游刨枝机关弃置着。
“在哪里?”段岭问。
“快到。”武独带着他们越过伐木场,朝更南边行去。到得此处,已近乎完全脱险,再朝南赶路昼夜,就能抵达陈国地界。
山林中飞鸟盘旋环绕,初入冬时黑山谷已下过场小雪,此处距南陈疆域不过二百十里。
段岭说:“先进黑山谷去,他们追不上咱们。”
“那个人。”宗真用辽语说,“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段岭答道:“上次交战时,已经和拔都说清楚,对来说,咱俩安危比……”
“是说那个人。”宗真打断他,“被抓走人,他是鲜卑人?”
段岭怔,沉吟片刻,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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