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苏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是什意思?”
牧旷达没有说话,这场讨论在数年前太子归朝之时,便已发生过。如今依旧是当年这些人,只是李衍秋早已不在。
“当年乌洛侯穆带着太子归来。”苏阀说,“出生纸有,玉璜有,上京证据亦有,按理说真假不,假也真不。定案之后,便不该而再、再而三地提起。”
“此言是陛下所定。”牧旷达说,“意在根去朝野口舌之非,可本相现在竟是渐渐觉得,此事仍有内情。陛下已去,这些年来,却始终心中存疑,各位也看见方才幕。此处更有韩将军、姚侯在,苏大人若固执
“是啊。”蔡闫不禁唏嘘道。
“造孽呐,造孽。”钱七说,“段家也是造孽,这待你个孩儿,你娘怀着你时,也常让丫鬟来买老头子馄饨吃……”
“殿下累。”冯铎越听越觉不妥,生怕蔡闫再被套出什话来,忙道,“今夜先这样吧,待殿下收拾心情,再慢慢地叙旧。”
“孤先回宫去。”蔡闫说,“众卿请便。”
说毕蔡闫径自起身,也不多说,只是朝众人点点头,冯铎便与郎俊侠护送蔡闫回去。案上还有大半碗未吃完馄饨,已经凉。
孩子,跟你爹去过好日子。也有人说你爹气不过段家虐打你,方下此狠手。段家四十七口人,便同葬身火海中。”
“为什?”段岭突然开口道。
钱七听见段岭声音,但段岭早已变声,不再是从前孩童时清亮嗓音。段岭问是钱七,目光却停驻在郎俊侠脸上。在场所有人里,只有段岭与郎俊侠知道,杀段家全家人是谁。
除郎俊侠,再没有别人,他还记得在那个雪夜之中,感觉到郎俊侠身上衣服被烘得十分干爽,以及带着焦味气息。
“殿下回朝前姓段吗?”段岭突然问道。
段岭与牧磬起身,离席,牧旷达只是看眼,并未多问,想必二人独自去喝酒,武独侧头看眼。
“把园子关起来。”牧旷达说,“众位大人,本相还有事相商,武独,你留下。”
武独正要跟着段岭离开,闻言只得再次坐下。
“武独,其中之事,你是知情人,你把过程说说吧。”牧旷达叹口气,说道,“也好给诸位大人个交代,当年太子归朝之时,最后是你敲定他身份,如今发现有蹊跷,解铃总该系铃人才是。”
武独眉头微蹙,寻思良久,知道牧旷达不打算自己开口,简直是狡猾至极。
“娘姓段。”蔡闫朝众人说,“当年在北方与爹别,回到浔阳,生下。再后来,乌洛侯穆过来接,才将带回上京,与爹见面。”
众人纷纷点头,蔡闫又说:“七公这路上辛苦,冯铎,你须得给七公好生安排。”
冯铎会意,要将钱七带下去,钱七却说:“段岭,你还记得那年你爬墙出来,摔折腿,是七公给你接上不?”
“记得。”蔡闫拉着钱七手说,“后来还在床上躺好些天。”
“段家不给你诊治,也没有药。”钱七说,“你就被关在柴房里头,都以为你挺不过来。得亏后来,王家那名唤王小孩子,便买烧饼,从柴房外头偷偷递进去给你,还是你命大,没落下什病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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