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述走到岸边,穿上单衣,两手扯系带,收紧,白衣衬出宽阔肩背线条,隐约带着股内敛威胁感。
“讨个说法,”陈星说,“这护法,你是打定主意不当对罢?”
项述眉头扬。
陈星便给他解释,历来驱魔师身边,俱设“护法”职,为是保护驱魔师收妖除妖,不受干扰。而坐镇总署大驱魔师,身边护法则有个响亮名号是“武神”。
如今全天底下驱魔师,只剩陈星个,自然他也就是那个“大驱魔师”,至于武神,心灯为他指明项述这位护法,陈星自己也毫无选择权,还想再解释通法术,神州……
而项述确实如冯千钧所猜测,路上没找过他们麻烦。寻道往西北这段旅途,有店住店,在荒郊野岭时,便露宿野外。
连年战乱,荆北至汉中被劫掠多次,早已十室九空,找不到店时,三人便只能在没有屋顶废宅里过夜,陈星看着天空中繁星,扳着手指头数日子,自己生辰在十月深秋。还剩下不到三年又八个月,接下来得尽快找到长安驱魔司总署遗址,希望能找到万法归寂原因。
最好结果是尽己所能,利用余生这几年时间,找回消失人间法力,再传下驱魔师脉,来日方可应对天魔出现。没想到波未平,波又起,凭空又生出那黑衣人波折。且毫无头绪,这件事越想越让陈星说不出地烦躁,辗转反侧,只得起身出去走走。
月色下,却见项述在破败村庄后条小溪中,穿着长裤用冷水擦上身,陈星看眼,走到溪边,项述也不避他,就这站着。
从牢狱中把他救出来时,项述瘦得不成人形,如今不过十天,已恢复得差不多。月色照在他湿润肩背上,犹如为他镀层粼粼银光。
“找别人去。”项述随口道,“你救命,救你命,扯平。”
项述救陈星不止次,尤其在楚王陵前陈星冒冒失失,要不是项述出手快,差点就要被黑火烧死。虽然那黑火烧不烧得死他也不定,但这不就是护法该做?
陈星听这话倒也不生气,事实上对个时日无多、只能活三年零八个月人而言,很多事情并不会对他构成什刺激,顶多有点不爽。
“行。”陈星目睹项述离开背影,说道,“本来也不抱多大希望,但好歹得尊重你想法,既然拒绝,咱们到长安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
项述走,余下陈星面朝溪水,十分惆怅。他有许多话还没来得及朝项述解释,包括驱魔师与护法关系。也包括三百多年前
“比起先前,你好多。”陈星说。
项述皮肤白皙,肌肉养好后瘦削却不夸张,现出流水般线条,赤条条站着时,丝毫不像名胡人悍将,反而有种文雅之气。不穿衣服话这是文士们标准身材,陈星只觉得非常奇怪。
路上,项述偶尔会接过陈星给他干粮,对冯千钧递食物却从来不吃。歇息扎营时,项述还会不时出去打猎,有时带着鹿回来,有时则是野山羊,他顿得吃许多肉,也正因如此身体才恢复得飞快。
“你去长安做什?”两人相对时,项述终于主动朝陈星说句话。
“干活儿。”陈星坐在溪旁石头上,答道,“是驱魔师,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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