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述看陈星眼,仿佛看透他
柔然人在敕勒古盟中足有将近六万,旦被逐出盟去,意义非同小可。平原上不少人听到争吵,纷纷聚拢围观,项述却丝毫不让步,抬手指会场,又道:“这是你自己选,数三声,或举兵报仇,或回去过节,三。”
车罗风狠狠将兵器扔在地上,纵马冲出人群,胡人们争先恐后躲避,让出条路来。会儿柔然骑兵撤得干干净净。
看车罗风离开方向是北边,陈星却仍有惴惴。只见人群散后,项述又召来名铁勒人,低声吩咐,大致上陈星听懂,是让队骑兵追上去,护送拓跋焱,直到对方进入长城,免得被车罗风追上去报仇。
陈星松口气,说:“谢谢。”
项述却没说话,阴沉着脸,转身就走,余下陈星惆怅地站会儿,忽觉这暮秋节中热闹繁华景象底下,却不免有几分空虚寂寥意味,他拖着沉重两腿,回到帐中去。
暮秋节刚过半天,麻烦就来,剑拔弩张气氛在项述与车罗风身前蔓延。陈星没想到,拓跋焱抵达敕勒川消息,竟然传得如此快,兴许是那伙柔然骑兵回来便通报车罗风。
项述沉声道:“人已经走,敕勒川内,禁止切武斗,这是古盟四百年来规矩。”
车罗风丝毫不让,朗声道:“鲜卑拓跋氏*柔然人妻女,掳柔然老少!哪怕是神医你朋友!族仇不共戴天!得罪!”说着就要带兵去追。
项述却是声怒吼:“谁敢杀人!”
那声如,bao雷般绽放,陈星被震得耳朵剧痛,双目发黑,险些晕过去。项述怒之下,柔然骑兵们顿时心生畏惧,不约而同地退后半步。
项述率先进王帐,陈星揭帘进入,忽见帐内乱不少,明显车罗风来过,将这几日放在项述帐中所用物事带走,项述看着这幕,明显地带着忿意。
陈星也不说话,于是躬身收拾,说道:“拓跋焱是朋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
项述说:“车罗风向如此,过得几日,待他想清楚,会来朝你道歉。”
陈星想起今日会场上之事,又说:“买匹马,明天与你族人们再换点吃,带足御寒衣物,这就启程往北方去。”
项述端坐帐中,沉默不语,陈星已渐渐明白到,敕勒川虽美,却终究不是他故乡。项述族人们虽热情,亦终究不是他族人。在敕勒川居住月,他逐渐开始意识到,也许长江以南,那个梯田翠绿、莺啼处处世界,才是他该去地方。
“车罗风,”项述冷冷道,“你尽管去报仇,你若杀拓跋焱,便举族滚出阴山,终生不得踏入敕勒川步,大单于向来说到做到。”
车罗风怔怔喘息,被这吼,酒醒近半。陈星正要开口缓和气氛,项述却抬手,止住他话头,扫视众骑兵,眼神中带着威严。
代国乃是拓跋焱祖父拓跋什翼健多年前与东北方拓跋氏所建割据政权,后被苻坚所灭。冒着得罪大单于风险,追着名后人报仇,显然不划算。骑兵们酒醒后,纷纷朝车罗风使眼色,示意算算。
“述律空,你……你……”车罗风怒极反笑,愤然道,“你当真以为柔然怕你不成!”
“去,”项述说,“你留不到明晨太阳升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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