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气无力,寒暄几句,又问老管家:“哪位是名医?”
这是陈星首次看见得瘟疫之人,与项述相比,确实病情截然不同。
项述则喝着药,身体恢复些,似乎想到什。冯千钧饭后便起身前去打点,准备回西丰钱庄。
“是。”陈星捋袖,说,“来给您看看。”
昨夜答应过那少年,陈星便为方家主人把脉,逐诊断后,发现情况如谢道韫所描述,脉相平稳,毫无异常。
肖山:“?”
陈星心里翻来覆去地纠结会儿,最后还是放弃告诉他真相打算,连项述都不知道,告诉肖山又有什意思?
“还有两年多什?”项述却抬起头,显然直没睡,眉头拧着,问道。
陈星差点就要说没什,但这回答更令人起疑,马上改口道:“说还有两年多点,就回敕勒川去接他。”
项述于是没有说话,索性也躺下来,疲惫地出口气。
闷。
于是肖山话越说越多,口音还带着吴侬软语风味,会问路,会买吃,知道要住客栈,还会去当铺换钱。日不见,如隔三秋,相别近半年后,还长高个头,在船上吃不少好。抵达会稽后,肖山便开始打听陈星与项述下落。
陈星顿时唏嘘不已,说:“你竟然、竟然……”
“要被你气死!”肖山怒道,“你不要!”
“嘘。”陈星赶紧让肖山小声点,免得吵醒沉睡项述与冯千钧,把他抱在怀里,使劲摸摸他头,在他脑袋上舔下,放开时又笑吟吟地看着他。
“生病前后,见过什人、吃过什东西没有?”陈星说,“有觉得什异常吗?”
方家主人染病已是年前,此时竭力回忆,已记不太清楚。
项述边
陈星说:“睡罢,睡醒再说,肖山,你定很累。”
陈星摸摸肖山额头,肖山终于安静下来,不情愿地踹陈星脚,才往他怀里钻。
“哟,”陈星说,“你突然长高不少呢。”
这个年龄小孩简直天个样,跟初春笋般个头猛蹿,陈星心想这匈奴少年说不定到时还能比项述长得高,万比自己还高,睡觉还赖着人像什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躺平,不让他趴自己肩上睡。
肖山也没再坚持,时房内寂静无比,历经天夜疲于奔命,众人都很快就睡着。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此间主人终于醒,派人来请陈星用午饭,陈星睡眼惺忪,依次叫醒大伙儿。到得厅堂内,赫然发现方府上人还不少,有妻有妾,儿女成群,却各自昏昏欲睡,强打精神,埋头用粥,双目无神。
“没有不要你,”陈星低声说,“被抓,不是?你也知道,正想着找个时间,送信到塞外去,把你接过来。”
陈星很清楚,肖山不满是因为自己就这走,将他独自扔在哈拉和林。可是他又能怎办?只得假装不提。
笑着笑着,陈星觉得鼻子阵发酸,肖山气得快哭,在地上躺着,摊开手臂与两脚,依旧戴着龙爪,不住翻来覆去地闹。
“嘘!”陈星忙让肖山不要再闹,说,“既然来,就好。”
肖山这才转头看陈星,陈星看眼项述,极小声地说:“还有两年多……肖山,不是不愿意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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