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行动都合情合理,只是小皇帝总感觉自己处在气氛之外,融不进这份悲戚之中。宁王府众人对小皇帝俯首行礼,等他们抬头时,康绛雪在人群中央瞧见身孝服杨惑。
这人从头到脚都是素白,眼罩也是白,除此之外,脸色和嘴唇也都泛着苍白之色,眼看去竟是虚弱异常。
康绛雪早想过杨惑会是什模样,然而现实总能比他想更加荒诞虚妄,杨惑眼下泛着青色,俊美脸上毫无血色,纵是小皇帝知道长公主死亡另有原因,还是觉得杨惑此刻看起来痛极,痛得叫人无可指摘。
任何人来看,他都是个失去妻子和母亲无力之人,个身上有伤病患,那种神态太过真实,真实得叫人分不清真假。
康绛雪时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倒是杨惑先开口,平静道:“臣原以为陛下忙碌,许是不会来。”
杨惑真这干。
谁都知道在这样情境之下,长公主活时间越长其实对杨惑接收长公主剩余势力和收拢人心越有利,然而这些外在助益和自己性命比起来,杨惑果断地选择自己,速度之快几乎令人胆寒。
他只用天,弃卒保帅,得名声,将伤害规避到最小,这让康绛雪比之前更加清晰地明白盛灵玉话中含义:杨惑真心有几分?
结论是如此明。天,就这天。
康绛雪对长公主没有什感情,得知这样结局却难免还是唏嘘,他忧心阵,也没忘记要提前准备回程之事。长公主身死,丧葬之事小皇帝总得现身露面,为避免和太后方撞个正着,还要好好算计下路线和时间。
他说话口气太过平静,没有丁点旁语调,声音不高,没什气力,康绛雪有点不习惯他这副模样,不过仍如既往地回道:“姑母亡故,朕当然会来,谁让杨氏人丁稀薄就这几个人,宁王也不用担心,若有朝日宁王死,朕也会赏脸来给你上香。”
面对挖苦,杨惑恍若未闻,却也没有像平时样地转移话头打岔,只是低头,什都没有应答。没什话好说,小皇帝也不怎想多留,他随意摆手,扭头便走,忽听见身后声女子惊呼:“王爷。”
康绛雪回头看去,杨惑似是不知怎牵动伤口,眉头皱紧,胸口白衣渗出鲜红血迹,他身侧有个同样着素服女子扶着他手
当日下午,小皇帝带着盛灵玉同乘车赶往宁王府,入夜时马车奔波在路上,他枕着盛灵玉腿睡两觉,天色将明时到达,算是赶个大早。
因是遇刺之后长公主直未曾挪动,葬礼守灵也都设在杨惑府中,康绛雪上次来是为参加杨惑婚礼,这次再来,宁王府给他感觉大不相同。
也是,短短半个月时间,红事变白事,自是大为不同。宁王府人数依然众多,却皆不复上次喜悦喧闹,周遭尽是哀痛和宁静,见小皇帝,有人引路,其余人遥遥跪地。
盛灵玉示意道:“陛下。”
康绛雪无声点头,大步踏入门中,寒风刮起白幡和纸钱,断断续续哭声自灵前传过来,有种令人恍惚悲肃之感。路行至大堂,周遭人跪地,侍从给他递炷香,康绛雪在堂中适当地表示哀悼,将那炷线香插在祭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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