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灵玉离得最近,就在小皇帝身边,看着平无奇持起锋利薄刃短刀前来喂小皇帝喝药,身体顿,忽然僵硬。
康绛雪正沉浸在终究还是要挨刀子恐惧中,忽觉眼前黑,盛灵玉身躯挡在他前面,隔开平无奇接触。
平无奇中途受阻,不由惊讶:“盛大人?”
盛灵玉背对着平无奇,眼睛直视着小皇帝,干涩出声:“阿雪……们不要生。”
到这个份上,不生还要如何?说什不生,听着又莽撞又任性,竟幼稚得完全不像是盛灵玉能说
盛灵玉满身都是汗水,不知是急还是累,他张不似凡人面孔被打湿,整个人和小皇帝没差,都那般水淋淋。
他这样人,不该看上去如此狼狈,康绛雪想要跟盛灵玉说“冷静些”,可话到嘴边,却被其他变动所吸引:“你哆嗦什?”
小皇帝回握住盛灵玉手,那只漂亮手上传来却是令人心痛颤抖:“你在发抖。”
盛灵玉并没有回小皇帝话,只沉声询问道:“疼吗?”
那声音听起来非常地悠远,康绛雪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盛灵玉并没有坐在床沿,他双膝都在地上,乃是进门就跪在小皇帝身边。
要是有他陪着……
康绛雪恍恍惚惚地想着,忽听见门外脚步错乱,有人急急赶来。
海棠惊喜呼吸声和平无奇声“盛大人”呼声同时响起,康绛雪在吹过来空气里闻到种熟悉淡淡香气。
他来?他赶来?
康绛雪心脏跳,精神下子振奋起来,没等睁开眼睛,手便探索着伸出去。
别,拿走拿走拿走!”
“平平再给个机会!”
开刀是不能轻易开刀,他是真不想在没有无菌室情况下剖腹产。
这折腾,便是将近两盏茶时间,等这波阵痛过去,康绛雪浑身湿透,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
小皇帝已是没有点力气,眼睛都睁不开,话也说不动,只能哼哼。
康绛雪望进盛灵玉眼睛里,在里面看到层看不透水光,仿佛此时此刻在受难人不是小皇帝,而是眼前这个人。
康绛雪喉咙里忽然阵干涩,不自觉地答道:“不疼,点都不疼。”
如此下去自然还是不行,只怕再拖延会硬生生耽搁成难产。平无奇由着小皇帝尝试这阵,最终还是定心思,唤人让开空间,给小皇帝擦拭腹部。
平无奇道:“陛下别怕,这虽是最后手段,但奴才绝不会拿陛下性命冒险,陛下信就是。”
平无奇如此说,康绛雪哪里还有拒绝可能,他硬着头皮,应道:“……来吧,麻沸散拿来。”
很快,有人接住他手,紧紧握住。
熟悉触感,熟悉温度。
是盛灵玉。
是他玉郎。
康绛雪心脏激烈跳动,他时间竟有点想哭,缓缓睁开眼睛,正要说话,滴汗珠正好从盛灵玉发丝间滚落,滴到小皇帝枕头上。
海棠怕得不得:“陛下,您要睡觉吗?……这个时候可不能睡啊。”
小皇帝小声虚弱道:“朕哪里睡得着,休息会儿罢。”
在此短暂中场休息中,康绛雪身体疲累,内心却是格外清醒。
脑海因为疼痛而空空荡荡,他越发迫切地需要起盛灵玉来。
要是盛灵玉在这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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