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近距离,康绛雪清晰地看到盛灵玉喉咙在滚动,肌肉不自然地颤抖,手臂上绷出青筋,眼眶之中迅速浮上几缕血丝。
康绛雪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所感受到担忧和不安……这根本就不是打架后反应。
眼前盛灵玉面色就仿佛精神即将崩塌般苍白如
盛灵玉手不住地用力,掐得郑岚玉毫无抵抗之力,便是此时,身后响起道惊魂般熟悉声音:“玉郎?!”
盛灵玉猛地恍惚,眼神聚焦向后看去,小皇帝自门外赶来,眼神惊讶地望着他。
康绛雪道:“玉郎!快放手!”
盛灵玉完全怔住,毫无反应,直到小皇帝飞速靠近,硬掰着他手从郑岚玉脖子上松开,他瞳孔才开始闪动。
郑岚玉已是奄奄息,此时才猛然缓过口气来。
那是以郑岚玉为表象种名为厌恶嫉妒畏惧集合体,不仅是个人,更象征着种不断侵蚀无情剥夺命运。
盛灵玉如今还有什呢?
他不懂,为什他手握得这紧,还是什东西都握不住?为什所有人,都要拿走他东西?
他要不多,为什就连这点祈求,这点点光明都不能留给他?
情绪在缓缓流动,盛灵玉怎都感觉不到自己愤怒,这刻,他觉得自己仿佛直在被天命所耍弄,比起怒火,怀抱更像是无尽凄凉。
……他凭什这说?
他有什资格这说?
小皇帝身边该留下什人,为什郑岚玉如此轻易便能决定?
盛灵玉忽然自言自语道:“你也在意他吗?你也想要他吗?”这声音很轻,不容易被听到,听到也需要去辨认。郑岚玉听得模模糊糊尚未反应,盛灵玉已经对着他道:“只有他,只他人……你也要跟抢?”
什跟他抢?盛灵玉说到哪里去?
倘若不是康绛雪来得及时,这小喷子竟真是要命丧黄泉,交待在这儿!
“怎回事?”
康绛雪实在没想到让盛灵玉和郑岚玉单独聊聊会发生这种状况,刚到门口时就听见屋里头有闷响,靠近看,真吓大跳。
他早知郑岚玉嘴巴得理不饶人,可任他怎想也猜不到盛灵玉会和郑岚玉大打出手。
在场并没有人理睬他,郑岚玉翻着白眼喘息,盛灵玉则惶然后退步,撞到室内桌角。
有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嘲笑他,催促他,告诉他:再用力些,掐断这段纤细脖子,不然,你就连唯拥有小皇帝都要失去。
盛灵玉又听见杨惑声音,听见曾经待过那个暗室里阴冷风声。
杨惑笑着跟他说:“盛灵玉,你这样人,什东西都守不住。”
可他怎就守不住?
他能守住。
郑岚玉大感烦躁,觉得堂堂盛国公子孙,在被指责关头胡言乱语胡搅蛮缠,实为上不得台面。
不想他张嘴刚要说话,只强有力手忽然掐住他脖子,就这猝不及防地将他单手掼到墙上。
盛灵玉死死扼住他咽喉,不错眼地望着他,如同无尽黑暗般紧紧逼近。
他这是在干什?
盛灵玉这样问自己,可他也不清楚,他就是很茫然,很空洞,有种难以形容悲哀将他包裹,让他感觉自己面对好像是郑岚玉,又不只是郑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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