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阿清头也不抬地应
，还在对着镜子挤眼尾刚点上去
痣，“今儿好像有点画歪。”
“不打紧。”方伊池戴上面纱，遮住脸颊上手印。
这是饭店经理想出来招数，既能让他正常工作，又能让客人们体验到新鲜感，算是个两全其美招。
阿清也戴上面纱，倚在床边打哈欠。他没睡饱，懒洋洋地伸胳膊：“别打岔，快告诉
，后来六爷来过没？”
方伊池迈出房间腿顿顿，仿佛嫌弃外面风冷，又缩回来：“你说呢？”
“你知不知道跟六爷，后半辈子就算是满大街乱败，也有花不完钱！”
方伊池原本心思还挺乱，愣是被阿清逗乐：“要真这
好，你怎不去贴啊？”
阿清啐他
口：“倒是想贴啊，没您那个机会。”
“德行。”
“甭说。”阿清念叨够，凑到方伊池身旁，“六爷长得怎样？”
但嘴上回答得还是比较含蓄：“行，去看看你伤到底好得怎样。”
“那六爷还说什没？”阿清听到这儿，见方伊池盯着镜子发呆，急得直跺脚。
他恍恍惚惚拿起盒鹅蛋粉，往脸上扑。
阿清更急，扑过去抢他手里粉：“你都这好看，涂什？”
“……你倒是说说啊，六爷还说什？”
看看，把盘扣系好，规规矩矩地抱着怀里小包酥饼，觉得贺六爷真是个大好人。
还给他看脖子上伤呢。
贺六爷去不过十来分钟，很快就回来，这回没带人，是自个儿回来：“开车送你回去。”
“六爷？”方伊池来不及拒绝，贺六爷就直接扔条黄鱼在他怀里。
方伊池“啊”声叫出来：“使不得！”
他被问得愣住，第反应是贺六爷身上好闻烟草香和淡淡柠檬味，继而才是紧绷侧脸和深邃眉眼。
“挺……挺俊。”
“什叫挺俊？”阿清翻个白眼，“说跟没说样。要评价啊……那叫隔着老远看都腿软俊！”
他瞬间笑倒在桌上，隐约听见院里有人急匆匆地跑来。
“哥几个闹什呢？”转眼门就被人推开，饭店经理瞪着他们摇头，“把面纱戴上，出去照顾客人。”
“没。”方伊池回过神，就着从窗户纸透进来光捏起细细笔，手微微使力按住眼尾，手执笔，手腕轻轻抖，眼尾钩就飞起来，映着光，像抹燃烧残阳。
“啊，这就没？”阿清坐在旁快被他气死，“你就没贴上去？”
方伊池手抖，残阳成火烧云，他羞恼道：“贴什？人家是正经人家老爷。”
“呸。”阿清见他画完，抢笔在自己眼尾点颗小小红痣，“正经人家老爷就不娶妻纳妾？”
“看你就是傻！”
“摸你手值不上这个价？”贺六爷不爱听他拒绝，琢磨着怎让他安安生生地收下金条，随口道，“收着吧，指不定以后还会去饭店呢。”
方伊池从没见过这足份儿金条，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最后干脆跟油纸包搁起抱在怀里：“六爷，您还会去饭店？”
“不要吃饭啊？”
“……也是。”他嘴角绷不住露出丝笑意，“那到时候您定要找。”
贺六爷心想：不找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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