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实把方伊池直接吓醒,他“啊”声从床上弹起来,又闷声栽回去,扶着酸涩腰掉眼泪。
记忆全回来,甭管他乐不乐意,丝不落地在脑海里浮现。
方伊池哭不是被六爷睡——他哭自己竟然是个能生。
这世道,能生男人不多。大户人家孩子出生时便做检查,若是能生,左不过是嫁进富贵人家里做小;可像方伊池
“得,不加。”贺作舟俯身与他额头相抵,“要不,他们还以为咱家小凤凰是奉子成婚呢。
方伊池在睡梦中无声蹙眉,翻个身,继续睡。
北厢房门冷不丁被人敲响。
“六爷,”万福来,“有人找您。
“是胡同口药铺掌柜,王浮生。
“得嘞,不用您说。”万禄吓跳,哆嗦着打断六爷话,像是想起什可怕事儿,“就是个下人,不瞎掺和主子家家事儿。
贺作舟满意地哼声,又道:“登报事儿明天别忘。”
“哦对,登报。”万禄哐当又劈根柴,忽然蹦起来,“刚刚报社人来过,嘴快透底儿,您猜怎着?人家打包票,明早消息就登报,整页纸都是您呢!
“已经说?”贺作舟微微怔。
“可不吗?”万禄起邀功心,“寻思着您要是明早去说,婚讯上报至少再过天,可要是今儿说,明天全城人就都能看见!
屋外哐当声响,继而传来闷闷梆子声。
唱戏咿呀声飘到贺六爷耳朵里,竟是《思凡》他静静地听会儿,无声地笑。
“冤家,怎能够成就姻缘,死在阎王殿前由他。
把那碾来春,锯来解,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啊呀,由他!
贺六爷穿鞋走到屋外,廊下灯笼已然点上,万禄借着月光坐在院儿里劈柴,循声回头:“哟,六爷起来?”
贺作舟温柔神情瞬间被冷意取代:“这可不能怠慢。你们先去前面照应着,马上就来。”说完,拎挂在衣架子上军装,站在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系纽扣,好不容易系好,走之前又回头看眼蜷缩在被子里方伊池。
他家贺太太还做着美梦呢!
方伊池可没做美梦,他梦见六爷去饭店点他,进门就动手动脚,最后还拿出香烟,作势要往他腿根儿上烫。
方伊池疼得浑身发抖,又隐约觉得疼不是腿根,而是更隐秘地方。于是场景变,他被贺六爷压在床上,双腿抬得老高,露出半拉白花花小瓣儿,夹缝里有什东西来回锯似插。
嚯,六爷把他给睡咯。
“操。”万禄话音刚落,贺作舟就把嘴里烟屁股吐,“你动作怎就那快呢!
“六……六爷”
“也妈还想加句话呢!
“啊……啊”万禄傻眼,“加什啊?”
贺六爷却已经摔门回房,口气走到床边,直勾勾地瞧着熟睡方伊池,片刻后又莫名地笑起来。
他不答,却问:“又不是晴天亮响,谁在听戏呢?”
“啥,还能是谁啊?咱家老爷子呗。
“爹啊。”贺作舟倚在门边把烟点,眯着眼睛抽,“他也就这时候利索。
“六爷,话可不能这讲。’
“甭跟贫。”贺作舟还是笑,“今儿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但你也给记住略,现在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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