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没带小凤凰走,是贺作舟心头刺,他恨过自个儿,也怨过自个
贺作舟站定,意味深长地笑声:“你要见太太?”
说完,从怀里摸出包烟,万福迅速拿出火柴,用掌心挡着火,替六爷点上。
“王浮生,你好歹是读过书人,难道不知道遇上别人家太太得避讳着?”
王浮生听这话,神情陡然凌厉:“方伊池是男人!”
“当然知道他是男人。”贺作舟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浮生,将嘴边烟夹在指尖,缓慢地吐口气,“不仅知道,还亲眼见过、摸过、玩过。”
他手指有点凉,贺六爷掌心却很烫,方伊池先抠抠六爷握枪握出茧子,再认真地写个“池”字。
“嘛呢?”贺作舟摊开手掌,装模作样地瞧,仿佛真能看到字似,“这个字写得好,换个地方再写遍。”
方伊池连忙挺直腰背,端正态度:“在哪儿?”
贺作舟攥着他手腕子,轻轻拉:“心里呗。”
“六爷!”方伊池臊得面色微红,不停地扭头去看开车万福。
“六爷,就随口那说……”方伊池回过味,也觉得自己说话不对劲儿,可他真没旁意思,就是回忆过去时候没留神。
再说,那个时候方伊池打死也想不到,自个儿未来会和北平城鼎鼎有名贺六爷搭上茬,还成堂堂正正贺太太。
这话搁六七年前说,谁信?
“真是个小祖宗。”贺作舟把他拉到身旁,手掌被小凤凰手腕上佛珠硌着,心情登时好那几分,毕竟这玩意是自己送,人方伊池答应戴,就走哪儿都没落下过。
方伊池温驯地倚着贺作舟肩,嘴上却没那老实:“六爷,您醋性真大。”
“你……!”王浮生涨红脸,显然听明白贺作舟话里意思。
贺六爷又吸口烟:“娶他就是因为稀罕他,没瞧不起意思。”
“……贺作舟不是那种瞧不起人小人。”
王浮生讥笑道:“是啊,您贺六爷是个正人君子,出去打仗还能亲自安排三个男人去逗自家太太开心!”
这话说得太过。
“他听不见。”贺六爷睁眼说瞎话,抬手把小凤凰抱在怀里,刚想说两句体己话,万福就惊呼着踩下刹车。
贺作舟把方伊池往怀里狠狠按,胳膊结结实实撞在前排座椅靠背上。饶是六爷这能忍人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继而拉下脸,骂道:“哪个不长眼往老子车上撞?”
万福擦去头冷汗,下车瞧:“嗐,原来是王医生啊。”
贺作舟闻言,神情微变,将惊魂未定小凤凰放在车上,自个儿下车,脸乌云密布。
“六爷。”王浮生张开双臂,拦在车前,直勾勾地盯着贺作舟,“您让见见方伊池。”
“……那时候才几岁?就是个半大小子,什也不懂,想娶媳妇儿不是正常事儿吗?”
“对,正常。”贺作舟没好气地捏他乱动手指,压低声音骂句,“你姥姥!”
方伊池乐得笑弯眼睛,偏头故意用领口绒毛蹭贺作舟脸颊,白嫩脖颈在衣领边若隐若现,像透亮瓷。
贺作舟极想低头啃上口,又怕他喊疼,终究是忍住。
方伊池尚不知自己逃过劫,拽过贺作舟手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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