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贺家人少,但是沾亲带故外姓人多,真要让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还真不容易。
…………
路上出这个岔子,平白浪费不少时间,不过他俩想着事情,谁都没在意。
车开到瑞福祥门前,李掌柜照例在门口迎接,讪笑着重复之前那套说辞:“贺太太,江南布料已经在路上,们又新赶制几件冬装,您试试?”
“包起来就成。”贺作舟暂且将王浮生话按在心底,重新惦记起家法,急着回去,“有不合身,送回来给你们改。”
“得嘞,您怎方便怎来。”李掌柜巴不得赶紧送这俩祖宗走,当即叫来四五个伙计,同将做好新衣服包起来。
于是方伊池倚在贺作舟怀里哑巴,垂着眼帘,细长睫毛蒲扇似颤动,时不时飞速地撩起眼皮瞧瞧贺作舟神情,再重新望着低处,歪着头装乖。
贺作舟却在想另外事。
当年派三个人去给小凤凰充当熟客,做得不漂亮,不怪现在落下话柄给人笑话,以后也肯定是要跟方伊池说实话。
只是现在六爷实在没心思坦白,皆因见王浮生心里烦闷,恨不得直接飞回贺家,关上门和小凤凰辈子待在窝里不见人。
当然这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贺作舟捏着眉心烦闷会儿,到底不会因为王浮生几句话就产生动摇。
儿。
在平安饭店当过服务生人就算真什都没干过,谁会相信他干干净净?
在外人眼里,他们早就跟八大胡同里窑姐儿没差别。
再者,他还真有熟客,只喝茶谈心熟客,外面那个王浮生不正是其中位?
只是这些事儿贺作舟不提,方伊池也没解释过,他曾经以为六爷嫌他脏,闹过别扭,可如今结婚证领,睡也睡,他是什样人,六爷门儿清。
方伊池站在贺作舟身边,瞧着伙计忙碌身影,不由想起上回在瑞福祥里听见话。
当时他光顾着听,没瞧见说话人长相,后来有不少人上贺家听苏老板唱戏,他留神细听,却始终没寻见熟悉声音。想来在背后骂他上不台面人并没有到场。
也不知贺家外姓亲戚到底有几个,又是哪个在背后说六爷闲话。
“六爷,贺家外姓亲戚多吗?”他想,便问。
贺作舟随手从李掌柜面前衣架上取顶黑色软呢帽:“多。”
就算方伊池从别处听到真相又如何?
道歉便是。
贺六爷自认行事算不上光明磊落,却也是问心无愧,当年想保护小凤凰出发点是好,只不过方法出问题。
要是方伊池不接受,那就慢慢来,他不怕方伊池生气,只怕方伊池不在自己身边。
只要凤凰不去寻别窝,他这根梧桐枝儿就能继续嘚瑟。
然而过去事,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
方伊池不后悔为赚钱当服务生,可他不清楚贺六爷会不会生气。
换位思考下,倘若他是六爷,就算再不介意自个儿太太当过服务生,忽然撞上他“熟客”,心里头大概也不会多顺畅。
起止是不顺畅,简直硌硬人!
方伊池有心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苦处,六爷知道;他曾经工作,六爷也知道。解释来解释去无非那几句话,说多反倒像是自个儿瞧不起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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