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犹犹豫豫地放下被子,发现阿清背对着自个儿,正缓慢地低头,露出截玉似脖颈,那上头不知何时点三颗红痣,明晃晃地勾人眼。
“呀……”方伊池时看痴,“这法子好。”
“是吧。”阿清将衣领重新拢起,走到他身旁,抱着胳膊说,“你可能不适合点痣,等过些天,帮你在背上画只凤凰。”
阿清要画不是般凤凰,而是尾羽擦过脖颈,羽翼蔓延到方伊池腰窝处大凤凰。
这可不是朝夕就能搞定事儿,得准备颜料,还得画上好阵子。
方伊池接住,阿清变戏法似从身后又拿出把白色,哗啦声抖开,掩面望过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那个经常在舞池里找客人服务生最喜欢招数。”
“遮脸?”方伊池学着阿清模样,将扇子抖开,还没举起,就闷闷地笑出声。
“怎?”阿清挑眉不满道,“你别看不上这法子,效果可好。”
“不是。”他摇头,忍笑解释,“当初六爷带去听戏,那个唱戏苏老板大冬天拿把团扇,被六爷好顿嘲讽。”
阿清听得眼皮子直跳,恨不能拿扇子扇方伊池脸:“你个小没良心,这是帮你,你竟然反过来笑话?”
“不过有些法子,你想学还真能教。”阿清忽而话锋转,起身走到屏风后把长衫换下来,随口道,“今儿不想见客人,换身长衫穿,竟然有些不习惯。”
阿清来饭店时间比方伊池要长,心态也比方伊池好,穿旗袍穿习惯,连方伊池都没怎见过他穿长衫。
方伊池倒是喜欢:“走路方便好多呢。”
“瞧见你身上。”阿清声音从屏风后模模糊糊地传来,“六爷给你做?看料子像是瑞福祥。”
“嗯。”他摸摸暖融融手焐子,抿唇笑,“今儿出门时候,六爷还跟抱怨,说瑞福祥掌柜手艺不如从前,衣扣都系不上,还是帮着弄好呢。”
方伊池闻言,不免心动,只是担心时间问题:“那要好久吧?”
“久是久点,可总好过你把学来法子全用过以后黔驴技穷。”阿清像是魔鬼,拼命地诱惑着方伊池,“知道有种颜料不怕水,能留好些时日,说不准你们成婚时候,它还
方伊池连声告饶:“阿清,随口说,你别往心里去。”
“得,您哪,再看这招。”阿清也算是服他,转身把扇子丢开,平复情绪,扭头开始解领口盘扣。
方伊池吓得蹿上床,抱着被子往眼前挡:“嫁人!”
阿清已经被他折腾得没脾气,翻个白眼:“对嫁人男人没兴趣。”
“……别挡,教你呢。”
“方伊池,你可忒纯。”阿清又开始笑,“人六爷是故意要你帮忙,就你真以为瑞福祥李掌柜手艺不行。”
“哪里话!”方伊池想到早上自个儿傻吧唧去给贺作舟系纽扣样子,耳朵下子红。他又不是榆木脑袋,这会子被提点,哪里猜不出贺作舟是故意。
只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早上方伊池愣是点端倪都没瞧出来。
他窘迫地轻咳,板起脸转移话题:“你换好衣服没?”
“好,别催。”阿清从屏风后缓步走出来,扔给方伊池把青色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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