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干什呢?
他什也不能干,只能在嘴上发发脾气,实际上还是高兴。
没得白喉,不用死,那就能和贺作舟白头偕老。
方伊池纠结来纠结去,嘴角绷不住勾起来,连日来晦暗眸子重新燃起火光,止不住地想要偷看贺作舟,却又难为情,最后干脆假装什也没发生过,抬起胳膊勾着贺作舟脖子起身,躲在屏风后迅速换掉褂子,穿着厚厚长衫踱回来。
贺作舟坐在沙发上看他。
“行,不逗你。”贺作舟收敛神情,抬手摸他额头,“既然不烧,咱就聊些正经。”
方伊池磨着后槽牙磨磨叽叽地点头。
“怎,还不情愿啊?”贺作舟嘴角勾,“那方子可不是丢在咱屋里,要怪,去怪严仁渐,他那个家伙可是让咱俩都吃不少苦。”
他手指蜷,有苦说不出。
人家严医生不过是不小心掉张药方子,还不是他方伊池自个儿多想,犯傻,以为自己快死吗?
倒也没愁多久——万禄来敲门。
“怎着啊?”贺作舟心情好,靠在床头问,“上杆子扰人清梦。”
万禄在外面说:“六爷,老爷子让人带话,说这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让您把婚事提前到这天呢。”
“十五?”贺作舟蹙眉算算,“还有三天……难得爹有这份好心,你去翻翻黄历,若是真好,就把事儿提前办。”
“得嘞。”万禄听完,并没有急着走,“那您先前让们准备聘礼和嫁妆呢?”
方伊池居高临下地瞅瞅自家先生,揣着手焐子,硬着头皮道:“您地也买,聘礼也要送,们婚期也提前,那就先住回胡同去,等成婚那日,您再去接吧。”
“这是旧日礼数,您应该比清楚。”他踌躇地搓着手,实际上是担心背后凤凰被发现。
之前生病时还好说,如今没病,怎着啊?
因为想勾引先生,所以在背后画只凤凰!说出去准被贺作舟笑死。
“反正也就是这两天事儿,既然老爷子有心成全,您……您就让回去吧。”方伊池主要还
哪儿能真去怪医生。
“以后心里有事不许再瞒着。”贺作舟把方伊池放开,重新用外套裹住,故意咳嗽两声,“你爷们儿昨晚宿没合眼,就怕你生病睡不好,也气你有事不跟说。”
“先生?”方伊池听得心惊肉跳,终于肯搭理贺作舟,他急急地抬手去摸六爷额头,“伤风会传染!”
贺作舟揶揄道:“哟,这会子知道什病会传染?”
“先生!”方伊池好不容易退去红潮脸再次泛起红晕,嘴唇都被咬破,“您再说这些,就……就……”
“嫁妆今晚都偷偷送去你们方老板之前住那条胡同,明早再请人给敲锣打鼓,务必把贺家聘礼也风风光光送过去。”
贺作舟字字句句都是揶揄,蜷缩在衣服底下方伊池听得快要烧起来,甚至想捂住耳朵装听不见。
他觉得自己是团随风而上火,里里外外随着贺六爷话噼里啪啦地燃烧,心口那块也温热起来,甚至连带着心情也开始雀跃。
奈何不等方伊池搞清楚自己心中所想,贺作舟很快就来到沙发边上。
六爷拎起衣服,把团成团、不愿意抬起头小凤凰提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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