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封二爷必定做不出把人锁在屋里闹洞房丑事,只有不着五六封老三做得出来。
白鹤眠蹬掉皮鞋,拎着裙
“可不吗?”封老大随口调侃,“你以前常说包办婚姻没有好下场,还带着老三跟吵过几回。”
封老二垂在身侧手不易察觉地抖下。
封老大没察觉到他异样,转而问:“几时船?”
“下午三时。”
“让警卫员送你去码头。”
那时候封家老大还没死,白鹤眠爬墙爬到半,就被穿着军装封老大发现,他还是头回见着真枪,差点从墙头摔下来,结果被路过封老二接个正着。
封老二当时至多二十,穿着笔挺西装,戴金丝边眼镜,言不发地看着白鹤眠。
白鹤眠就是怕军装,面对封老二时候鬼精鬼精,小脑袋蹭蹭青年颈窝:“喂,你也是封家少爷?”
“嗯。”封老二把他放下,轻轻抚平衣服上褶皱,见少年探头探脑地四处望,眼睛微弯。
“那你是封老三?”白鹤眠警惕地问。
白鹤眠又觉得自己在土匪窝里。
否则这种强娶强嫁事情怎会发生在封家人身上呢?
自知打不开房门,白鹤眠也不去白费力气,他找张椅子坐下,皱着眉头再次打量起洞房。
床是黄花梨,床幔是绣着金丝鸳鸯,连床里枕头上都有龙凤呈祥花纹。
白鹤眠怎看都觉得身上旗袍碍眼。这会儿不是因为要见封二爷,而是因为这身暗红色旗袍仿佛应屋内景,成真嫁衣。
封老二拒绝:“不必,自己去就行。”
“个人出去念书,总归是不放心。”封老大幽幽道,“你执意去留洋,也不好拦,毕竟家里事你终归要接手,多学些也好……罢,记得照顾好自己。”
“知道,哥。”封老二推推鼻梁上眼镜,走出家门时候,脚步顿住,扭头望白鹤眠跳下去那处围墙,忽而道,“还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言罢,不顾大哥无奈叹息,头也不回地走。
这些事情白鹤眠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许多年前和封二爷见过面,那时候封老二腿还没残废,也没被传成不举废物,是封家鼎鼎大名二少爷,收到德国军校录取通知书,好些年都是金陵城里百姓茶余饭后谈资。
“排行第二。”封老二耐心地解释,“叫……”
“你不是封老三?”他却失望地打断封老二话,遗憾地叹口气,趁着封老大没开口,蹦着爬上墙头,重新翻出去。
封老二眼角笑意随着少年话剥茧抽丝般抽离:“大哥,他是谁?”
封老大失笑:“白家小公子,爹娘还在时候,给老三定娃娃亲。前些日子去白家办事时见过几回,是个机灵小子,老三肯定会喜欢。”
封老二飞速地眨下眼:“三弟那个男妻?”
他点也不想进封家门,更不想嫁给封老三。
至于残双腿封二爷,那是英雄,跟包办婚姻搭不上边。
封家男人都斯文得很。
封二爷是冷漠真斯文,封三爷是纨绔假斯文。
白鹤眠十三四岁时候长成被爹娘惯得有些娇气少年,他不乐意嫁给封三爷,又自许是个“大人”,便偷偷摸摸跑去封家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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