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眠天生畏惧穿军装男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他回忆里那个穿西装青年如今已经成封二爷,他不敢再放肆。
“老三不乐意娶你?
话音未落,白鹤眠话就被封老二打断。
男人像是并不在意他与弟弟婚事,径自摇着轮椅将白鹤眠身后房门打开,继而迎着洞房内暧昧红光,扭头笑笑:“进来说吧。”
封二爷姿态太坦荡,即使他不愿再见红艳艳床铺,还是跟上去。
封二爷捕捉到他眼底嫌弃,狭长眼睛微微眯起:“你和老三婚事究竟是怎回事?”
白鹤眠想起封老三撕毁婚书时候,封二爷并不在金陵城,便耐着性子解释:“二爷,你弟弟不乐意娶。”
白鹤眠不想回到洞房里去,壮着胆子往前走,结果脚尖撞到桌角,痛得眼角沁泪,差点站不稳。
朦胧间,他似乎看见不远处晃过道黑影,刚刚在隔壁听见沙沙声再次传过来。
只不过这回声音更清晰,他也听得更明白——那是轮椅轮子摩擦地面声响。
“封二爷?”白鹤眠心里喜。
文质彬彬封二爷绝对不会为难他。
摆爬上床,踹开锦被,舒舒服服地躺下——生气有用吗?个落魄家族小少爷,没被下药绑在床上强迫就不错!
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想想和封老三成婚以后如何逃跑。
白鹤眠心底住个素未谋面熟客,即使未来没有再见面可能,他也不想在封家深宅大院里蹉跎辈子。
想到那位客人,白鹤眠又想起他们定情信物,也不知是不是昏睡时出岔子,他搜遍全身也没找到那块石头。
正找着呢,隔壁传来房门开合声响,沙沙,继而是门闩磕在墙上,砰声响,白鹤眠这才意识到洞房侧面还有间屋子,与他不过门之隔。
与此同时,他看清封二爷长相,心底涌起淡淡诧异。
白鹤眠不是没见过久病缠绵人,他们大多身形消瘦,瘦骨嶙峋,仿若会喘气骷髅。他原以为残双腿封二爷也是如此,但是面前男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狭长凤眼藏在镜片后,点泪痣揉在眼尾细纹里。
白鹤眠视线不由自主下移,他想看看封二爷腿。
封二爷腿上罩条薄毯,骨节分明手指交叠在身前,望向他目光里似乎藏点什,但白鹤眠不敢细看。
封二爷也穿铁灰色军装。
回答白鹤眠是由远及近沙沙声,他有心帮着去推轮椅,又实在看不清屋内情状,只好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盼着封二爷过来。
封二爷摇着轮椅过来,像团隐于夜色影子。
白鹤眠听见男人说:“起来?”
“嗯。”白鹤眠连忙道谢,“遇上马匪吧?”
他感慨:“多谢封二爷仗义援手,但和您弟弟婚约……”
换句话说,这两间屋子连在起,就靠门拦着。
就是不知道这扇门有没有落锁。
白鹤眠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跑过去,想起来时带路军官打封二爷旗号,说不准隔壁住就是封二爷。
留洋封老二肯定比封老三讲理,他想也没想就跑过去。
也是白鹤眠运气好,那扇门果真没上锁,只是屋内没有开灯,黑洞洞,只隐隐约约露出家具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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