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栖松苦笑着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环顾偌大院落。
他三弟是扶不起阿斗,得知大哥惨死真相后,害怕得成天酗酒。若是鹤眠真成他弟媳,就三弟那个德行,能护得住?
只有把白小少爷放在身边,封二爷才放心。
他本不是善茬,卑劣手段见识得多,自己便也会,白鹤眠又是能闹腾性子,若
封二爷明知荀医生说是实话,仍旧冷声反驳:“鹤眠不会出卖。”
荀老爷子替他换完药,望着狰狞伤口幽幽感慨:“二爷,您自己想想值不值。”
“……当年您受伤,是因为三爷。”荀医生直起腰,缓缓整理着药箱,“不姓封,没资格置喙您选择,可您当时是怎说?”
封栖松哂:“说……老三是亲弟弟,不能看着他去死,更何况他死,鹤眠年纪轻轻就得守活寡。”
“所以您在明知道命令有问题情况下,顶喝醉封三爷,进马匪窝!”荀医生陡然拔高嗓音,“现在呢?封三爷整天花天酒地,您在轮椅上坐好些年,值吗?”
念念叨叨:“您这腿啊,保证年之内给您治好。”
千山在旁递药:“就算年能好,您也得劝劝二爷,别动不动站起来乱跑。”
“天是能活动三小时……”荀医生话因为看到封二爷卷起裤腿戛然而止,“伤口怎又流血?”
“能不流血吗?”千山憋肚子话,在白小少爷面前不敢说,好不容易遇上荀医生,不顾封栖松警告眼神,不吐不快,“先是骑马接白小少爷花轿,后来又跟着白小少爷乱跑。”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大家都睡,也不知道二爷有没有擦药!”
年迈长者激动起来,浑身都在发抖,封栖松无法与荀老先生辩驳,只能摇着轮椅把人往屋外送:“荀老前辈,您是知道,大哥刚出事那段时间,盯着封家人太多,若是公然违抗命令,封家绝对撑不到现在。”
“……如今虽伤双腿,但还有年就能康复。若在这年里把府里贼人,连带着他幕后势力并除去,那这些年轮椅就没白坐。”
千山替他们推开门,刺眼闪电划过天际,封二爷嘱咐下人送荀医生回家,自己坐在檐下看落雨纷纷。
浓墨般云朵在天边翻卷,细雨滑过封二爷鼻梁上眼镜。他叹口气,想起白鹤眠提起“相好”时脸上温柔笑意,心针扎似疼。
把人拴在身边,心却更远。
封二爷无奈地解释:“擦药这种事,自然要等鹤眠睡。他年纪小,看见这样伤口,定会吓到。”
千山闻言,憋闷地嘀咕:“看您还是告诉白小少爷真相吧,免得他直觉得您是装瘸,点也不当心。”
“如何说?”封栖松眉头微皱,嘴角笑意渐渐发苦,“他早已许配给老三,成婚那晚便被气晕过去,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相好’也是,怕是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荀老先生适时插话:“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当年大爷死得太过蹊跷,咱们府上必定有*细。二爷借着腿伤,装这些年瘸子,如今好不容易让那贼人放松警惕,若是在白小少爷这环上出岔子,岂不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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