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开口说实话。”封二爷心里突,丝丝不祥从心底盘旋直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包被雨水
“你是在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封二爷意味深长地笑。
他冒雨而来,浑身湿透,坐在沙发上,身下洇出大片暗灰色水痕。按理说任谁以这样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都该狼狈至极,可封二爷气势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对着屋顶放枪,然后在惊叫声里,面无表情地重复:“家小少爷呢?”
满地都是灯泡碎片,封二爷已经把客厅顶上水晶吊灯打得摇摇欲坠,灯下人面色惶恐,有胆小直接哭出声。
“阿妈……阿妈!”同样蹲在墙角门房面色青灰,实在憋不住,拽住阿妈旗袍下摆,“您就告诉三爷吧!”
*
封老二已经在洋楼里待十来分钟。
这是他买给白小少爷房子,却因为腿伤,统共没来过几回,如今望着乌泱泱抱头蹲在地上人,封老二握枪手紧又紧:“家小少爷呢?”
他第三次发问,语气里已没有耐心。
“三爷……您说是谁啊?”蹲在墙角阿妈硬着头皮站起来。
“操……”男人咒骂声里夹杂惊恐,“哪个王八蛋敢在金陵城里使枪?”边说,边把白鹤眠往角落里拖。
他自然不乐意,拼尽全身力气挣扎。
男人嘴里又冒出通含糊不清脏话,也不知道摸到什,顺手抄起来,对着白鹤眠后脑勺就是下。
他抽搐片刻,颓然瘫倒在地上。
白鹤眠以为自己要死。
“糊涂东西!”阿妈反手对着门房就是个巴掌,慌张地压低声音,“你以为说实话,今日们就能活命?让三爷看见白家小子被糟蹋,们谁也看不见明天早上太阳!”
这小小骚动宛若投入湖中颗石子,封二爷立刻注意到。
“千山。”他攥紧垂在身侧手。
千山会意,走过去,把门房和阿妈从人群中拖出来。
门房吓得动不动,像是具僵硬尸体,阿妈倒是挥舞着肥胖手臂疯狂挣扎。
封二爷平日里深居简出,他们兄弟三个长得又像,阿妈瞧他腿没毛病,便当他是封家老三。
“可是你那位刚过门男嫂子?”阿妈堆满脸笑意,细长眼皮子耷拉着,自作聪明地劝说,“不是说……三爷,就算您跟白少爷有过婚约,如今他也嫁给二爷。木已成舟,你再这关心他,不是不知避讳吗?”
阿妈以为大宅大户人家最在乎名声,便故意往龌龊说。
哪知封二爷猛地抬起头,他没戴眼镜,锋利目光直直地割在阿妈身上,宛若实质。
阿妈浑身个哆嗦:“三爷……”
他眼前走马灯似过着前十九年人生,从襁褓中婴儿,到蹒跚学步稚童,倏地成半大孩子,时光飞速地流逝,很快他看见惨死爹娘,花楼里面带嘲讽阿妈……最后画面定格在扇缓缓关上门上。
可能过秒,又像是过个世纪,他陡然清醒——那是封二爷关上门,摇着轮椅来到洞房里。
“封二哥!”白鹤眠从未想过自己会用含着哭腔嗓音喊封栖松。
但是那刻,对死亡恐惧战胜廉耻心。
封二爷是他唯可以求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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