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若是生气,不日见到,随意责骂便是。”
“……至于鹤眠。”封栖松顿顿,“他年纪小,成婚是被逼,大哥莫要怪他。他……他已经够苦。”
封栖松又低声说许久,直到院外传来白小少爷声音,才暂时停下。
封二爷不信鬼神,可是有些话不与逝去大哥说,又能对谁说呢?
“封家列祖列宗在上,封栖松愿百年后不入祠堂,只求白鹤眠今世安康。”封栖松脊背缓缓弯曲,对着牌位磕三个头。
冰冷触感亦如他大哥死去时。
“大哥……”封栖松语气里流露出丝转瞬即逝脆弱。
谁也没问过二十三岁封栖松,愿不愿意挑起封家重担,也没有人问过他这些年累不累。
只有他自己知道,二十三岁封栖松,是个刚留洋回国,心高气傲青年。
而如今封栖松……
不成器?”封栖松笑容浸染上苦意。
封顷竹死前直叮嘱着他照顾封卧柏,不承想,竟照顾出个祸害。
封栖松可以对不起老三,却不能对不起大哥。
“荀老爷子,您去找鹤眠吧。”封二爷下逐客令,待荀老爷子离开卧房,起身走出门。
东厢房除封栖松藏身卧房,还有点着长明灯祠堂。
“与老三……从此往后,刀两断。”封栖松每说个字,腰杆就直起分,等再次站起时,目光已如炬。
有些事,活人都拦不住他,死去亲人,更不行。
他用力推开祠堂门,长明灯灯火摇曳,柔和光线宛若慈悲目光。
封栖松走进去,跪在堂内唯蒲团上,听着灯油燃烧轻微声响,惊觉自己已经变成满心阴谋诡计副司令。
那个意气风发封家二郎,早已被埋葬在岁月里。
“大哥,这大概是最后次来看你。”封栖松低声自语,“辜负你期待,没照顾好老三,还抢鹤眠,你不愿再见吧?”
他腰杆笔直,犹如苍劲松柏:“老三触犯太多家规,为封家,日后他再犯错,定不会手下留情。”
封栖松走过寂静庭院,听见白鹤眠兴冲冲地谈天说地,他猛地驻足,却发现那是风声。
他失笑,摇摇头,伸手拢紧肩头风衣,将眼镜从鼻梁上拿下来,眯起眼睛。
见大哥时候不戴眼镜,这是封栖松习惯。封卧柏已经够让操心,他不能再让大哥担心。
黑色瓦片抚摸着天际,寒风带来初雪。
封栖松把冷冽空气吸进肺部,手按在祠堂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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