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跪在棺材前磕头,奈何手脚实在没有力气,只好用力握住阿文手:“……悔婚,和封二哥在起,不是封二哥错……”
白鹤眠说得颠三倒四,阿文神奇地听明白他话里意思。
“没事。”阿文说,“封大哥都知道。”
“知……知道?”
“嗯,他知道。”阿文极轻地笑声,再次握住他手。
他握住阿文递来手,咬牙爬到棺材边,费力喘几口气。
“别怕。”阿文在白鹤眠耳边悄声说,“封大哥……不可怕。”
他晓得阿文在说什,可他什也瞧不见,当真顾不上害怕。
再说,躺在棺材里封顷竹有什可怕?
可怕,明明是谋害封家陈北斗,是贪生怕死封老三。
电光石火间,道人影扑过去。
千山阻拦不及,惊叫:“小少爷!”
白鹤眠拼尽全身力气,冲到陈北斗身后,狠狠推,两人重心不稳,齐齐掉进坑底。
“啊……”白鹤眠后脑勺又是痛,好不容易结痂伤疤再次涌出鲜血。
好在陈北斗不比他好到哪儿去。陈北斗后腰结结实实地撞上棺材,又被阿文当头踹脚,此刻已经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万别逼!”
“无辜?”阿文撩起眼皮,眼底划过道泪光,像是听荒谬笑话,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你别忘,这个孩子是你给下药、强迫才有!”
陈北斗猛地噎住,眼神里弥漫着被揭穿慌乱,继而硬着头皮反驳:“你既然已经成婚,下药又如何?”
如何,又如何?
阿文冷笑着摇头,决然地闭上双眼。愤怒和悲伤从他身上缓缓抽离,他变成尊冰冷石像,连看,都不愿意再看陈北斗眼。
阿文手很凉,亦如嗓音。白鹤眠握着阿文手,像握住块冰,但是阿文说起话来,很静,如同初春落雨
这世上可怕从来不是鬼,而是活生生,连鬼都不如人。
陈北斗在坑底哀号。
阿文趁机扶起白鹤眠,让他勉勉强强坐稳。
白鹤眠听见阿文悄声说:“封大哥,你别介意,他是封二爷爱人。”
白鹤眠心想,封顷竹该是介意,他本该嫁给封卧柏,如今却成封栖松男妻……但他转念想,封卧柏害死封大哥,就算真相今日才,bao露,封顷竹在九泉之下也应听个清二楚。
“老爷!”陈家下人同时举起枪。
阿文把白鹤眠扶起,眼横过去:“肚子里有陈家种,你们谁敢?!”
孩子是整个陈家命门,下人们白脸,慢慢将枪放下来。
而再次摔下坑白鹤眠迷迷糊糊地晃头,竟然什也瞧不见。
不过沦落到这般境地,再糟糕情况也不过如此。
于是陈北斗垂下胳膊再次抬起,疯疯癫癫地笑:“阿文,阿文!枉喜欢你这些年……也罢,陈北斗今天只要活着从封家祖坟出去,什样男人找不到?日后娶个四姨太,再娶个五姨太,就不信,没人能给生个儿子!”
荒谬人,只会信荒谬话。
陈北斗把自己说服,眼里再无半点往日私情,只有冰冷恨意:“你去地底下陪封老大吧。”
说着,扣在扳机上手指就要往下用力。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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