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忽然传来
声汽车
鸣笛声，季达明抱着伊默寻声望去，顾天胜正带着弟弟从车里出来。
“达明兄。”顾天胜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照例先调侃他怀里伊默，“鞋子踢飞
？”
伊默不服气地解释：“昨天下雨，还没干。”
季达明把伊默脑袋按进颈窝：“你们怎
来？”
顾天胜朝着季家大门
“季叔叔。”伊默趴在桌上歪歪头，“你身上有光。”
季达明衬衫上有温暖光在滑动，窗外呼啦啦飞过只麻雀，于是光斑四散开来，又在伊默灼灼视线里重聚。
“小默，等回去让婶婶给你做厚鞋。”季达明披上外套，“天越来越冷，再过几个月肯定要下雪，布鞋不保暖。”
“下雪？”伊默抬起头，看见他往身边走，急不可耐地张开手，“季叔叔，下雪是不是就要过年？”
“是啊，要过年。”季达明把人抱进怀里，拎着收好东西往屋外走。
季达明紧绷身子松懈下来，搂着伊默轻轻“嗯”声。
“季叔叔，没有你
喝不下粥。”伊默趴在他怀里叽叽咕咕地抱怨，“不好喝。”
季达明还是轻声应，并不责备，反而主动拿勺子喂。
伊默叼着勺子说会儿话，意识到他情绪很低沉，立刻贴过去：“哥。”
“没找着鞋。”季达明揽住伊默腰，“抱你好不好？”
手臂又是顿猛咳。
“爹，带些月饼。”季达明手握紧又松开，“还有些梨子，你让下人熬做汤喝。”他说完，觉得日头太毒，转身往回走。
“达明，你弟弟……有消息吗？”季老爷忽然追几步，弯腰剧烈地咳嗽，“还能找到吗？”
季达明猛地停下脚步，深吸口气，想要回头却硬是忍住，继而仰起脖子看天，连丝云朵都没寻着。
他亲弟弟，五年前就被拐走。
许是要回公馆缘故，他心情轻松不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阴森老宅甩在身后。伊默也高兴，趴在他肩头哼歌，脚丫子随着节奏摇晃。
他俩身影在斑驳墙面上拖得极长，季达明走出老远，伊默还在兴致勃勃地看墙上影子。
“季叔叔，咱们要回家。”伊默喜悦是压抑不住。
季达明托着这人屁股，走到门前时，陈五已经开来车。
秋高气爽，风里还有未消散湿气。
“好。”伊默点头如捣蒜。
相比自己走路，这小孩儿更愿意趴在季达明怀里。
季达明说要回公馆，吃完早饭立刻就准备走。
伊默坐在桌子边看他收拾东西，眼珠子转来转去：“季叔叔。”
季达明头也不回地应：“马上就好。”
“没。”季达明最终还是没有转身，“你当年要是不嫌弃他，他就不会被拐走，李婶儿子也不会为保护他，被人贩子活生生打死。”
日光更刺眼，季达明宛如置身刀山火海，迈开每步都无比艰难，与伊默在起时，他将老宅事全部压在心底，如今避无可避，悲愤，懊悔……万般情绪杂糅，快把季达明逼疯。
然后他看见伊默。
伊默把门推开条缝，战战兢兢地往外瞧，小脑袋左摇右晃，看见他瞬间，眼睛亮。
“季叔叔！”伊默光着脚往季达明怀里扑，“季叔叔，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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