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前雪早上扫过,如今又落薄薄层,伊默踌躇着挪过去,地上多出排脚印。
季达明刚好把最后件行李搬上车,喘口气,头也不抬地唤:“小默,过来。”
像是如梦方醒,伊默前秒还呆愣愣地站着,后秒猛地扑到他怀里,和呼啸寒风起干嚎:“达明,…………”
季达明以为伊默会说“舍不得”,结果小狐狸歪着嘴,抽抽搭搭憋出句:“让婶婶给你做,你注意……注意身体……”说完把藏在身后,揉得皱皱巴巴手捂子拿出来。
手捂子是狐狸皮,伊默怕不够暖和,还求着李婶多缝层毛绒绒里子。
“别哭啊……”他手忙脚乱地替伊默擦眼泪,“这不是还没走吗?”
伊默还是呜呜地哭,捂着耳朵不听他解释,最后拿屁股对着季达明,哭累才睡着。
“都不给个解释机会?”季达明等伊默睡着以后,气恼又无奈地把人抱进怀里。
罢,三天后解释也不迟。
年节里几乎天天都在下雪,伊默以为自己去不南京,就求李婶给季达明缝手捂子。这玩意冬天用着暖和,多是狐狸皮做,古时候就有,流传至今没那多讲究,方便又实用。
”季达明猛地回神。
“达明,不要急。”伊默亲他口。
季达明紧绷神经稍稍松弛:“人还在孤儿院吗?”
“年代久远,孤儿院院长时也想不起来这个孩子有没有被领养,兄弟们怕耽误时机,立刻写信回来,希望您亲自去看看。”
这下子南京还是非去不可。
季达明心里热滚滚,像刚烧开水,咕嘟咕嘟冒气泡。
“暖不暖和?”他哄着伊默戴上,“你先帮试试。”
伊默毫不怀疑,揣着手捂子点头:“暖和呢。”
李婶二话不说缝个,伊默拿到手,立刻红着眼睛去找季达明。季达明正往车里装行李,待会儿陈五开车送他去坐船。
“达明……”伊默把手捂子藏在身后,围着季达明团团转,恋恋不舍地叫他名字。
季达明要带伊默起去,所以行李很多,时间腾不出手:“去边上等着,船快开。”
伊默以为他嫌烦,垂头丧气地站在公馆门槛前,委屈会儿,啪嗒啪嗒地掉几滴泪。全家上下就剩伊默还傻乎乎地以为季达明不带他起走。
李婶心疼得不得,忍不住劝:“别怕,少东家等着你呢。”
季达明把离开时间提前到三天后,暗地里嘱咐陈五将他要出城消息散播开来,即是引诱陈振兴放松警惕,也想让孟泽露出马脚。而伊默无精打采,背着季达明把自己衣服往行李箱里塞。这小孩向来乖巧,觉得事态严重,都不愿开口让他带着起去,怕季达明为难。
可是季达明哪儿敢放伊默个人在公馆里?前世悲剧加之重伤时噩梦,无时不刻不在他耳畔敲响警钟,所以他假装没有发现伊默小动作,只偷偷告诉李婶把他俩行李并顺。
伊默每天都往行李箱里塞点东西,开始是毛衣,后来还塞小裤衩,季达明发现以后哭笑不得,晚上和伊默躺在起时故意调侃:“走,你想不想?”
“想。”伊默说完又重复好几遍,最后把自己说哭。
伊默对待感情,比季达明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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