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难得没有下雪,明媚光从格子门间撒落下来,伊默站在梧桐树下蹦蹦跳跳地够树叉上雪,头顶与肩头都落层薄薄白絮。过冬燕子在屋檐下筑巢,叽叽喳喳地吵个不休,伊默注意力从树叉上转移到鸟窝里。
日光顺着伊默柔软头发倾泻而下,汇聚在
伊默心思全写在脸上,览无余,屋里就属这人最单纯,还装出副护着季达明模样,板着脸说话。
“他是哥,不会害他。”陈轩把桌上麻将推开,“会打吗?”
伊默坐到季达明腿上,摇摇头。
“林海,去把管家叫来。”
“不感冒?”林海推门时,忽然轻声笑起来。
“你从哪里找来这个人啊?”陈轩笑得直不起腰。
“不是达明找。”伊默含含糊糊地反驳,“是自己找上门。”
找上门偷笼屉包子,季达明心想。
“少东家,你想要对付陈振兴,可以和陈轩联手。”林海说完,微微蹙眉,“反正是家人……”
季达明和陈轩对视片刻,继而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话茬,“做不好,不爱学经商孩子都会挨打,打死是常有事……不过活到最后。”
“陈振兴很满意这个继承人。”陈轩回忆到这里讥讽地笑起来,“好像之前把打得半死人不是他般,整个人换副嘴脸。”
林海帮他续些水。
陈轩端起来喝:“后来接手家业越来越多,商会里大部分人也开始听,陈振兴忽然有危机意识,想把赶走。”
伊默轻轻吸口气,抱住季达明腰,跟听说书似,入戏。
陈轩被茶水呛到,捂着胸口咳嗽。
物降物。
有福星在,季达明手气很好,林海也不差,不过很可能是陈轩故意让。他们打麻将,伊默跑到院子里瞎晃。养小半年,这人长高,看上去也没有初见时瘦弱,季达明边打牌,边心不在焉地看漫延到门内影子。
“专心。”陈轩抽走他几张钱票。
季达明不以为意,正大光明地偏头看。
“可行。”陈轩捧着茶碗吹口气,“那老头带走些东西,得拿回来。”
季达明点点头,竟不说话。伊默听得全神贯注,见他不吭声,急得拼命用脚蹭他裤管。
季达明凑过去,听见伊默急吼吼地说:“快问问是什东西呀!”
“人家陈记东西,问做什?”他反问。
“哎呀达明。”伊默恨铁不成钢,捧着茶碗帮他问,“你也要去天津吗?”
“都这样,怎可能乐意走?”陈轩喘口气,轻描淡写,“就和他斗几次,把陈记夺过来。”
水汽氤氲,各人面前茶碗都冒着热气,谁都没有开口,仿佛在消化陈轩没说出口那些话。夺来陈记谈何容易,各种苦楚与心酸是言语所不能描绘。
“达明。”伊默忽然趴在桌子上,恹恹地喊饿。
他们从早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东西。
陈轩觉得伊默有趣,逗孩子似叫厨房做些糕饼,此时不到正午,吃早饭又太迟,甜点最适合填肚子。伊默捧着碟子大快朵颐,头也不抬地往季达明嘴里塞油糕。又是甜如蜜糕饼,做得精致,薄薄面皮层叠着层,中间裹着蜜,外头还撒红红绿绿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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