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是欠得慌。
回天津第晚,凌晨两三点季达明还没睡着,他在空荡荡床上翻来倒去,想伊默想得发疯,抱着对方盖过被子叹息。
夜色宛如根引线,点燃季达明心底最深处思念。像是渴望又像是难以言喻占有欲,他手指微微颤抖,某刻双臂猛地收拢,拥住空气。
这晚浑浑噩噩地过去,第二天早
“记得把真投靠陈振兴商铺记下来。”他拿着钢笔在信纸上圈圈点点,“事成以后天津城就不需要他们。”
首鼠两端之辈,季家商会不需要。
“那些直不表态呢?”
“无所谓。”季达明放下钢笔,将双手揣在袖笼里,“那些都是老油条,就算季家真被陈振兴搞垮,他们也会选择明哲保身。”他说完勾起嘴角,“聪明人做法,不会干扰到们计划。”
陈五点头称是,又道:“下午顾家那边来消息,说人找到,但是要过三五天才能送回天津。”
“少东家,你别忘现在季家账本在手里。”孟泽从怀里掏出本册子,“如果你不娶,天津城就是陈记商行。”
窗外吹来阵风,烛火猛地飘摇起来,此时不过午后五六点钟光景,可天色昏沉,不点蜡烛,几乎看不清什东西。
他从胸腔里挤出声滚。
“少东家!”孟泽捏着账本手青筋,bao起,“季家可真要毁在你手里!”
季达明冷笑不已:“你又不是们季家人,不劳费心。”
他说还在南京。
李婶捂着胸口嘀咕:“还好还好,要不然看见这满屋红烛,得气哭。”
季达明听得身心俱疲,靠在车门上休息,话都懒得说。船坐太久,他有些头重脚轻,思维也不由迟钝几分。
“先歇歇吧。”李婶唤他进屋,“床都铺好,手炉也是热。”
季达明昏昏沉沉地进屋,没伊默,他做什都提不起精神,连带着屋子也透出彻骨寒意。他困顿至极又不敢睡,既怕梦到前世,又怕梦到现实中自己。
事情到这里为止,都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地实现。
季达明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最近有没有从南京来船?”
陈五挠着头说不清楚:“少东家您等等,明早就去帮您查。”
于是第二天大早,季达明手里就多份轮船时刻表。周后有艘南京来船会抵达天津,他觉得伊默肯定会回来。
见面又得闹,季达明念及此非但不头疼,还期待起来。
孟泽摔门而出,很快陈五鬼鬼祟祟地窜进来:“少东家,人走。”
“晓得。”他靠着床,面色阴沉,“把这些红纱都给撤,换新,最好,要娶小默。”
陈五忙不迭地应,再悄声嘀咕:“多此举。”
季达明懒得解释,他小默值得最好。
晚间陈五又来汇报,说季家除主要几个码头,剩下盘口全被陈振兴拿下。季达不置可否,接过信件细看。
只要走错步,便是天差地别人生。
“小默……小默!”不知过多久,季达明猛地从床上起来,握住面前手,惊喜万分,“小默?”
孟泽脸上笑容很勉强:“是。”
此情此景,竟有三分像前世。
他立刻厌弃地将对方推开:“谁允许你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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