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不等陈轩说完,又笑:“不用担心,老宅为难没关系,只要不欺负达明。”他转身趴在病床边,用冰冷指尖抚摸季达明脸,“
“账本在这儿。”伊默声音从来没有这哑过。
陈轩舒口气:“老宅人没想到哥会把账本藏在你身上。”
伊默摇头,说达明用账本求得婚。
屋里陷入漫长沉默。
“他现在这样……”林海没继续往下说,转而道,“若是你放心,账本先交给陈轩,老宅人再横行霸道,也不会向陈记商行东家发难。”
“哪有您苦?”李婶说就掉泪,“怎就遇上这些事儿呢?”
季达明心想,不苦,上天给他重生机会,但李婶这说,季达明倒想起重生前点点滴滴来。
“李婶,直以为很爱小默。”他望着墙上伊默照明,心如刀绞,“后来才发现,对他……根本算不上好。那些所谓好,都是自以为是。”
他嗓音嘶哑:“小默想要,概没能给,小默不想承受,嫁给以后倒全忍下来。”季达明捂住脸凄凉地笑,“哪里算得上是个好丈夫……”
李婶听得泪流满面,扶他肩:“少东家,你别这说,你对伊默好们都看在眼里,只是……”
。
“果然……”季达明心跳骤然加速,“这里是假……”
“少东家?”李婶哀切地望着他,“孟泽明日就被枪毙,您……您要不要去看看?”
“看。”季达明亲吻掌心里铜板,“定要去看。”
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前世他该接受命运。如果没有重生,他必定要为伊默报仇,血债血偿。
伊默立刻同意:“达明弟弟便是弟弟。”
季达明躺在病床上,除能听见,手指头都不能动下。
“如果哥辈子都醒不过来,你怎办?”陈轩问得平静,林海出声打断他接下来话。
伊默却出人意料没有哭,反倒站在病床边轻声笑起来:“们拜过天地。”言下之意,季达明是死是活,都是他丈夫。
陈轩又道:“虽然是季达明亲弟弟,可老宅不认,现在也只能算是外人,会尽量帮哥守住商会,顾家也会帮忙,但终究……”
只是前世他想当然地把自己对待感情方式强加到伊默身上,于是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注定惨淡结局。
季达明强忍住心头苦涩,起身送李婶出门:“有过错,也会改。”
李婶不忍提醒他伊默已经去,揉着眼睛出门。季达明重新回到床上,躺在冰冷潮湿床铺上彻夜难眠。
他要回去,他还不能死。
雨直下到深夜也没有停,季达明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意识陷入短暂空白。
然后再回去……
季达明蹙眉沉思,他从未如此真实地置身于梦境,重生自己定身负重伤,在死亡边缘徘徊,若是回不去,他便是真死。窗外阴雨连绵,季达明想到这里打个寒颤,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
街上传来锣鼓声,凄清惨淡,打更人喊得话他也听不清,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全身上下都难受得厉害。
“少东家?”夜深以后,李婶又进来看他。
“没事。”季达明看着前世白发苍苍李婶眼眶微热,“这些年来辛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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