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眼。
乔望侧面几乎是深墨色,银白月光描边,浅浅发光,低着头,在轻轻地搓洗着什。
太早。
天还是全黑。
他看眼手表,指针是夜光,可以看到现在是凌晨4:19分。
宿管阿姨故意把鞋子踏得邦邦出声。
安静走廊里,唯有这有如巡监脚步声在有节奏地来回作响。
他不知不觉地睡着。
睡着睡着,又被点极细微声音给弄醒。
完全称不上吵。
他紧张到憋气。
憋会儿,憋不住,问:“乔望,你是不是需要去上厕所?”
乔望生气地说:“闭嘴。”
他喋喋不休地继续说:“你放心,不偷听,也不突然推门进去打搅你,你去就好。”
乔望生气地说:“都让你闭嘴!楚云攸。”
那现在怎办?
怪尴尬。
他又从乔望被子里默默钻出去,像是个做完坏事留下个烂摊子就跑坏小孩,若无其事地说:“唔,还是回自己床上睡觉吧。”
乔望没阻拦他。
他回到自己床位。
他看见乔望在阳台动不动地站着,仰着头。
这条刚洗干净四角内裤迎风飘扬,只看四四方方黑暗剪影,倒像是面小小旗帜。
不知看多久,乔望又把内裤取下来。
乔望走回
哈哈哈。
困意让脑子转得有点慢。
这时候,他又想:乔望该不会是失眠到现在吧?
很有可能。
终于,乔望好像把内裤洗干净。
样呢?
这时。
他摸到不该摸东西。
都是男生,懂都懂。
他如手被蛇咬下样,连忙缩回手。
他很困。
脑子晕乎乎。
然而,他依然能够迟钝但是准确地想:是在偷偷洗内裤吧?想也是,都那个样子,满出来东西怎可能会流回去?肯定会弄脏内裤啊……
孤僻、清高、端正乔望半夜偷偷爬起来洗内裤,实在是太割裂。
他还以为乔望永远是纹丝不乱,万年不为所动,原来也会有这样狼狈时候啊。
但他就是很敏锐地醒过来。
他听见乔望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柜子前打开拿东西,再去厕所。
没会儿,乔望就从厕所里出来,走到阳台,拧开水龙头,开始洗东西。
只开点点。
水流声细小而安静。
有点愧疚啊。
他说:“哦。……对不起啊。”
乔望没再搭理他。
他还想说些什,但是宿管阿姨“砰砰砰”敲门声响起来,骂道:“多晚还不睡!再说话就扣分!”
他只好彻底闭嘴。
竖起耳朵听乔望动静。
会有那种声音吗?
他想。
但是没有。
安静得跟尸体样。
关掉水龙头。
拧干湿内裤。
水珠滴滴答答。
乔望把内裤挂在衣架上,用晾衣架叉高,挂上高高晾衣杆。
衣架挂钩搭上金属杆时候发出声轻微声响,就是两个不合适齿轮突然卡住。
乔望压低声音,很是挂不住面子,没好气地说:“都说,让你不要乱摸。”
他嘴硬,甩锅:“这能怪吗?乔望,是你自己太敏感吧?跟你打闹下,谁知道你这就……”
被打断。
“别说!”
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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