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
她忽然想起这种心情以前也曾有过,是很多年前,和前夫离婚前那天晚上。
被泪水模糊后视线里,郁嘉木看上去和那个男人更像。
郁嘉木也像那天样,给她递上纸巾:“妈……”
郁兰深吸口气,声音都在发颤:“你别和说话,你现在别和说话,不想听你说话。”
郁嘉木看着妈妈脸庞,眸中满是失望,她眉头总是紧皱,三十岁出头时候眉心就有皱眉,现在愈发深,她用轻缓却又肯定语气,问:“你和那个祈南,是在谈恋爱吧?”
郁嘉木知道这天迟早会来,可没想到会那早,他是想要瞒到起码三十岁。
该不该承认呢?
郁嘉木什都不怕,就怕面对他妈,妈妈把他养大吃太多苦。
但郁嘉木还是点头,回答:“是。”
郁兰喝口茶,她坐天车,中饭也没吃,确实是饥肠辘辘,饿得都有点头疼,再看坐在对面郁嘉木,下子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好。
郁嘉木直在说话:“妈,点几个你爱吃菜吧。”
“妈,你瘦,吃点这个吧。”
“你最喜欢吃鱼。”
“妹妹最近怎样,上次她在电话里告诉,她都会十以内加减乘除。”
屋子里气氛不太对。
郁嘉木差点没吓出身冷汗,庆幸自己今天没有进屋就把“亲爱”脱口而出。
“妈……”郁嘉木讪讪地说。
郁兰说:“妈找你有点事儿,们出去说吧。”
“你等等。”郁嘉木说,“把买菜放进冰箱里。”
郁嘉木就静静地看着妈妈哭,心如针扎,却无从安慰起,他又不可能保证和祈南分手,他想要对得起祈南,就注定会让妈妈伤心。
他是个不孝子。
等好会
“嗯……”郁兰像是瞬间整个人泄气,颓唐下来。
切尘埃落定。
她明知道九成九是确定,但还是抱着最后丁点希望,希望是自己弄错,是学校里人污蔑郁嘉木,郁嘉木没有搞同性恋,更没有被比他大二十岁男人包养。
眼泪猛然夺眶而出,郁兰就静静地坐着。
哭泣。
“爸爸工作呢?还好吗?上个月你说可能要升职……”
郁嘉木不停地说,郁兰没怎搭腔,只用嗯哦音节敷衍他,心里却在想,以前倒是没有发现,嘉木性子没小时候那冷。
郁兰听着听着,突然就忍不住,说:“你就不问问为什不打声招呼就来?”
郁嘉木瞬时僵住,脸上本来就勉强笑意渐渐敛起。
这个时候饭店非常嘈杂热闹,孩子哭声、父母责骂、情侣撒娇、客人喊菜声、服务员回应……所有声音像是和他们隔着堵厚厚墙,在另个世界,传不进来。
郁兰看着郁嘉木走进厨房,回过头,看到祈南也在看着郁嘉木,心底突然涌起股愤懑之气。
祈南与她眼神相接,莫名地心虚下。
郁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压抑地轻声地发着抖说:“请你别再缠着儿子。”
郁嘉木这时才从厨房出来,并没有听到他们对话。
祈南直低着头,言不发,郁嘉木没敢看他,怕被盯着自己妈妈看出端倪,是以也完全没有发现祈南异样,没有发现祈南手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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