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然又是个揪心,薛咏哭得伤心,他也快被薛咏给哭得心碎。
邢烨然心里难受得紧,觉得像咽下把碎砂石,还要装成大哥语气,哄薛咏说:“小咏,别哭。不怪你,你也别再怪自己。”
薛咏仍愧疚地颠来倒去地说:“哥,对不起,对不起。”
邢烨然背着薛咏在寂静深夜马路慢慢往前走。
他们路过道道街灯,两人影子缠绞成条,伸长又缩短,缩短又伸长,明又暗,暗又明,静默地穿梭在光和影之间。
邢烨然觉得自己心难以言喻地在酸涩鼓胀,说不清是伤心,是心疼,是嫉妒,还是愤怒。
骗子,薛咏真是个大骗子。
天天嚷嚷着说没把大哥放在心上,说要去找第二春,都是骗人。
他明明还爱着大哥。
大哥是长在他心里吗?
,他不准找新对象……”
听到这里,邢烨然忍不住开口,他压低声音,装作深沉地问:“你说陆孟青吗?你喜欢他吗?”
薛咏没回答,过好会儿,才悠悠叹口气:“不知道。文彬,他没你好。还是你最好。”
然后,薛咏就不说话。
邢烨然甚至要以为薛咏是睡着,却感觉到薛咏身体在细微地抽搐,他感觉到自己肩膀湿,是眼泪。
邢烨然本来觉得回家路要好久,但在这个时刻,他却无比荒唐地希望能再久些,好让他多背背薛咏,希望时间和这段路都能慢些,再慢些。
这时,辆轿车经过,在他们旁边减速,缓慢驰行。
驾驶座车窗降下来,露出陆孟青脸,他看看邢烨然背上背着薛咏,薛咏已经哭累睡着,伏在邢烨然背上,动不动。
邢烨然注意到他,像是刺猬遇见敌人样,瞬间警惕起来,往边上躲开。
陆孟青好心地说:“你是邢文彬弟弟邢烨然吧?送你们回家吧。你家那远,你靠双脚走,得走到何年何月?”
人都死那久,竟然还这样根深蒂固。
邢烨然想想,闷声说:“别哭,不要哭。”
原来薛咏也会哭。
他还以为薛咏是没有眼泪,当初在大哥葬礼上薛咏都没落过泪,他还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铁石心肠。
薛咏哭得停不下来,把他半边肩膀都哭湿,抽抽鼻子说:“你说在你面前可以哭。”
薛咏不知道是什时候开始哭,他无声地哭泣着,痛苦地说:“哥,对不起,那天是不好,不该偷懒,不该和你拿乔。”
“要是那天下楼陪你下楼,给你买烟,你晚几分钟出门,是不是就不会死?”
邢烨然仍然没说话。
他怎开口?
薛咏以为他是大哥,他没办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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