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然说:“不开。”
车内无处可躲,邢烨然按住他,亲吻他脸上疯狂涌出眼泪:“是你给打电话。”
薛咏仓皇无措地哭着说:“那时候不知道在干什啊!!”
邢烨然抓住他手腕,钳制住他,问:“你为什只给打电话呢?薛咏。”
薛咏摇着头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犯-法,你知道吗?送去警察局。”薛咏又痛苦地抱住头,“开始就该去自首,都干些什啊?都干些什???”
邢烨然麻木不仁地说:“这有什,反正廖昆是个烂人,他死,没人会关心他。”
薛咏惊惶地说:“那也是杀人啊!杀人!!该被抓起来!!!”
邢烨然忽地想,当年爸爸带着妈妈逃亡就像是他现在这样吗?
薛咏发抖半晌,他突然想到,对邢烨然说:“停车,你停车,要下车,要去自首,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杀人埋尸,你回家去。”
邢烨然回来,把露营灯和车铲装进后备箱,带他上车离开。
车子行驶在阴森黢黑山间小路上。
这条路极其陡峭可怕,没有路灯,面是峭壁,另面路沿只修很矮路桩,车下山时被重力牵引着,像是随时都可能冲出去,跌落悬崖。
半路上。
前方迎面驶来辆大货车,开远光灯,疾驰而来,两辆车险而又险地在狭窄公路上擦肩而过。
下,说:“乖乖,帮看着车好吗?”
薛咏点点头。
邢烨然拖着大袋子走进密林之中。
他带齐工具,先前为接近薛咏,他参加登山活动,买折叠铲,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邢烨然将露营灯放在旁,开始挖坑。
车椅降下去,邢烨然靠过去,俯身,把他整个搂在怀中,吻吻他耳边,温柔冷静地说:“七哥,你知道在哪看到景色最美最壮阔吗?在万丈悬崖之沿,在粉身碎骨边缘。”
薛咏不停地发抖,抬头望着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邢烨然从未变过,他直是只疯狗。
“你飞机不是明天下午吗?你走,你赶紧走。”
邢烨然说:“晚,薛咏。”
薛咏崩溃地去抢方向盘,车子个打滑,摇摇晃晃地冲进旁边林子里。
汽车陷入泥坑,终于停下,无论邢烨然怎踩油门也开不出来,陷在其中。
薛咏想下车,但是车门被锁住:“开门!你开门啊!!”
刺目强光照在薛咏脸上,在刮擦耳鼓尖锐风声中,薛咏陡然从恍惚之中醒过来:“……他妈都干些什。”
邢烨然言不发地继续开车。
薛咏望向身边邢烨然:“你打算去哪?”
邢烨然说:“去家,带你去国外。”
薛咏喘不上气,怔怔地说:“……你疯吗?”
薛咏站在车旁,眺望着不远处,阴森密林之中些许光芒,隐约可瞧见邢烨然身影在晃动。
他世界此时此刻仍处在片混乱废墟之中,充斥满,bao风般恐惧惊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像是漂浮在场噩梦之中,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
有好几个人在他脑袋里说话,吵架,乱成团。
薛咏觉得头疼欲裂,蹲下来,抱着头,揪紧自己头发。
不知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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