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庸自认是个很能吃苦人,直主动帮着爸爸干活,街坊邻居都夸他是个孝顺勤劳好儿子,其实爸爸不太乐意。
他爸爸只有小学文凭,不是个文化人,讲不来大道理,闲下来时,常常同他说:“你好好念书,以后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不要像爸这样,干这样又脏又苦活。”
“你要向你堂姐他们学习,将来当老师、
沈问秋刮目相看似打量着他说:“该和你道个歉,还说过好几次你怎当上总裁,现在看来是没看清,你现在确实是个合格boss。”
陆庸没听懂,隐约觉得好像不对,他站直,朝向沈问秋,说:“……谢谢。”
沈问秋笑得更欢。
陆庸说:“你开心就好。”
陆庸回到卧室,关上门,只打开盏床头灯。
沈问秋又好气又好笑,可面对陆庸那双如湖水般幽静沉着眼眸,莫名地浇熄他心头躁火,也有种这不是什大事错觉。
算。
他转念想,他在期待陆庸什?他们只是泛泛之交朋友,就算陆庸苦口婆心地鼓励他,他难道会听吗?先前又不是没有其他朋友说过他,他压根听不进去,也振作不起来。
他本来就觉得陆庸这里像是世外桃源样,让他能在临死前再躲上个阵子,过最后段好日子。
陆庸能不嫌弃他,如此宽厚,已经仁至义尽。
沈问秋心随着陆庸沉默寸寸变灰。
他没指望过陆庸怎样,但他还想从陆庸口中听到些好话,糊弄人场面话也好,譬如虚伪做作地劝说他人生没有过不去坎,让他振作起来好好生活之类。
说啊,为什不说?
陆庸只是沉默,再沉默。
沈问秋想,大抵在巨额债务面前,连他们之间最后几分朋友情谊都荡然无存。陆庸是在后悔吧?
他仅穿着宽松四角裤和件内心,坐在床头,将自己银行存折、房产证明、车辆登记证明等等可兑换资金文件整齐摞好,先心算遍,不放心,又用计算器核算遍。
陆庸放下计算器,拆卸下金属手臂,用酒精棉片消毒手臂,走神地想:不够啊……应该可以分批慢慢还吧?
陆庸把拆下手臂放在旁桌上,各种文件也理齐,放进床头柜,想想,落上锁。
但是小咩不会同意由他还钱销债,不是“应该”,是“肯定”,他就是知道。
要不是沈问秋话,他现在不定在做这行。
沈问秋跟着站起来:“走吧。”
回到家,各自洗漱睡觉。
陆庸惯例在睡前认真和他说:“小咩,晚安。”
沈问秋近乎麻木地回答:“大庸,晚安。”说完又觉得有点好笑,笑笑。
陆庸问:“你笑什?”
陆庸像在沉思什,过良久,喁喁地说:“知道你家破产欠许多钱,但还以为已经申请企业破产结算,而且你爸爸是主要责任人,没想到你身上也背着这高债务。”
沈问秋:“现在你知道。”
陆庸缓缓松口眉头,又恢复脸平静:“嗯。”
陆庸站起身,说:“吃饱,们回去吧,要散个步吗?”
这就完?沈问秋懵下,就好像他们没讨论过样,还是陆庸觉得事不关己?怎又是这样浑若无事态度?好似装成没看见,问题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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