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出场应酬之际,张俏脸时阴时晴,憋好大股子火气。在于汀兰那席上敬酒时,钟毓本想找个由头发作,好好敲打敲打她。偏生三房老六钟智借着酒劲儿,直在边上胡混,倒没有寻到与于汀兰较量机会。
此时见菊生在席上拉扯着钟信,耳朵里又听得什“快快回去,不然大爷要生气”云云,钟毓心头火起,用手指着钟信和菊生,张嘴便骂:
“你们俩拉拉扯扯做什?姑奶奶过来敬酒,你们不说主动伺候,反倒忙着要退席,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主子?还懂不懂规矩?你们大房主子奶奶,素日就是这教导你们吗?真是搞不明白,他又不是什妇道人家,也不会像娘们儿样怀胎备孕,借着有身子就装腔作势,拈轻怕重,怎倒连个下人规矩都管不好,难道竟是个废人不成!”
钟毓这几句话不仅尖酸刻薄,而且毫不顾忌、夹枪带棒。不仅将钟信贬骂为同菊生样下人,更把大房奶奶和二房怀有身孕于汀兰,都狠狠挖苦嘲讽番。
时间席上所有人众皆敛住声息。
当钟仁小厮菊生找到钟信,告诉他大爷让他马上回去时候,大小姐钟毓正在桌桌给亲眷们敬酒,并刚好来到他所在最后席。
这个席面上坐是钟氏家族里小字辈男宾,多是些纨绔子弟,此刻借着酒劲儿,正谈得热火朝天。
他们这些人又能有什正经事,所谈,不外乎玩窑姐泡相公、或是捧戏子追女明星之类话题,个个兴致勃勃,并没人将窝在角钟信放在眼里。
甚至于有两个后生喝起兴,见他方才为大家端茶倒水,便干脆拿他当作伺候人小厮,呼喝着让钟信帮他们斟酒布菜。
当钟毓和邱墨林带着两个丫头走过来敬酒时,菊生正拉着钟信袖子,催着他早点回去,以防大爷因他迟而大动肝火。
没想到钟家难得办次阖族家宴,竟然会接二连三地出现状况。不是二房儿媳妇指桑骂槐,便是嫡出大小姐怒发冲冠,还真是好戏连台。
钟毓在看见钟信那刻,便想起他疯婆子生母,那生上午闲气,立时勾个满怀,不顾旁邱墨林轻轻拉她,瞬间又开口。
“话说回来,大房奶奶毕竟是进门不久,又是个男人,便是对下人疏于管教些,倒也罢。只是不明白,大哥怎也会被糊涂油蒙心,失分寸,竟然什人都胡乱用起来。连过生辰这样日子,也不分个贵贱尊卑,管他什出身下流货色,都让他来入席,真真是倒足姑奶奶胃口,呸!”
她骂到兴起,
钟毓从早上听说钟信生母和自己撞生辰,就头痛发作,生肚子闲气。
她在品箫堂后隔间吃药休息,却让贴身丫头凤儿留在外面。
故而,二嫂于汀兰故意生事、男嫂子秦怀演奏西洋乐器出风头,以及大少爷未来赴宴,大少奶奶又和三弟起提前离席,如此种种,都通报到钟毓这里,让本就不痛快她心火更盛。
她是嫡出长女,从小受尽宠爱,是钟家第刁蛮任性之人。
自打听说自己生日撞个丧门,竟果真败兴之至。不仅二房嫂子借机生事,连母同胞两个兄长也不给自己脸面,真是气个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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