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乍出话,何意如和钟九脸上同时变顔色,何意如张脸瞬间变得雪白,猛地站起身,手指着钟智,嘴里厉色道:
“你这说是什混帐话,好好,怎像是失心疯般,倒拿长辈取笑起来,想来终是这些日子纵你们,不管不顾,竟要骑到长辈头上做威做福不成!”
钟智听她这样疾言厉色,却并未有丝怯意,相反脸上笑意却变得更浓,目光在钟九脸上打个转,道:
“太太且先别急着动气,这房里现下除咱们三人,并无别个,才如此说罢。你们都知道,虽没大哥二哥那样本事,单论条舌头,却未必便输别人。若方才所说真是失心疯混帐话,老六又怎敢轻易说出口来。九叔,你老人家最是讲公道信义廉耻之人,便觉得方才那话,跟有些人做出事情相比,倒也不算混帐罢?”
他这番话说完,何意如和钟九对视眼,心里头都已明白,眼前这个向予人以花花公子印象六少爷,此刻却完全与他素日不同,想来竟已经知晓他二人隐晦之事,并且明显是要拿来说事。
“太太,是老六,这会子有点子急事要跟您当面提请,不知九叔和您这工夫倒还方便罢?”
何意如朝钟九微微点点头,便沉声道:
“什要紧事倒这样急,进来吧!”
钟智深吸口气,朝蕊儿点点头,便进房来。
蕊儿看着他背影,脸上亦是副紧张神情,立即在他身后将门关上,四处张望,这工夫,倒像是在替六少爷把风样。
钟九此刻脸色从起始惊诧,慢慢又变回素常沉稳。
“老六,这会子你忽然说出这些话来,无非是循着些陈年旧事,想做些文章罢。只样,你便是觉得自己知晓些什,总不过是道听途说,胡乱猜测,难道还有什盖棺铁证不成?再说句不好听,谁家粮仓里,没有些陈芝麻烂谷子,若论起来,都够烩出锅杂合粥来,倒谁也别笑话谁。想那二少奶奶孩子才掉多久,老二便逼她穿上守贞锁,为是什?防得又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人倒别装得没事人样!”
钟智早就知道整个钟氏家族里,这钟九最是老谋深算,口舌便给,是极不好对付个。只是他现下既已经敢杀到这里来叫板,自是在这些日子已经深思熟虑,但凡能想到东西,倒都琢磨个遍。
便像自己与于汀兰之间隐情,之前在钟家便已是风言风雨,所以他早料到对方会用这个来回击自己,这工夫听在耳中,便并不惧怕,反而笑道:
“倒是九叔说得透彻,这大宅门里,原是爱发生些偷鸡摸狗勾当,确是谁也别笑话谁。只是有样,像钟智这般,虽则风流好色,行止不堪,却只是攀花折柳,事过无痕。哪像有些人偷鸡便偷鸡
钟智进房里,先便朝钟九和何意如施礼数,脸上却是副似笑非笑表情。
何意如心中便觉蹊跷,因开口道;
“有什要紧事,九叔也不是外人,你便说罢。”
钟智微微笑,倒先用手抓抓自己油光光背头,继而才开口。
“太太这话说得不错,九叔原也不是外人,要细论起来,太太恐怕倒算得上是九叔心尖上内人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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